帝都,厉家老宅
偌大的别墅内,气氛有些低迷。
上首的沙发里,一名衣着玄色唐装的老者正襟危坐,那人正是厉家老太爷,厉行。
厉行正对面则是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刚毅的五官噙着得体的笑容,眉眼之间与厉行有几分相似,但若细看,隐约中又与厉相濡的五官也有些许相似。
此人正是厉家的二爷,厉群。
“爸……”
厉群低垂着眼睑,
“万利达广场的经理李大山打来电话说,阿濡去广场仓库了……”
厉群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厉行的神色,见老者面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
“也不知这阿濡整日里都在忙些什么,你说这好好的,就不让万利达负责人再进那仓库,这不,今个儿李大山瞧着仓库的大门是开着的,想着,许是阿濡忘记关门了,然后就进去看了看,你猜,李大山看到了什么?!”
厉群故弄玄虚一番,随即正色道,
“这偌大的仓库竟是全都被搬空了!”
“货架上的东西都没有了!就连去年临期的一些货品也不见了!”
“爸啊,不是说我对阿濡有意见,而是阿濡这样如此任性妄为实在不该啊!”
“不说别的,就说这临期货品,若是流通到市场上,败坏的那可是咱们厉家的名声,这往后在生意场上又该如何混嘛!”
厉群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见厉行并未开口,斟酌片刻,便又说道,
“我知道,您一直偏爱阿濡,可是……”
“您也看到了!他一直是这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若是厉氏集团当真落到阿濡的手中,谁又能保证这百年的基业不会被毁于一旦呢……”
厉群话刚说完,只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陡然落在自己的身上。
厉群与厉行四目相对,厉群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片刻过后便恢复了正常,但还是继续正色道,
“爸,你不应该如此放纵阿濡了!”
“他,确实需要调教了!”
“仓库一事且不说了,不管他是用作何处,终归是不会违法犯罪,但是……”
厉群突然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为难,看向厉行,
“阿濡前两天去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花了八个亿,买了一块残玉!”
“这可是八个亿啊!”
厉群声音有些颤抖,直接伸出了六个手指头,随即尴尬地轻咳一声,又加了两根手指头,
“八个亿买块残玉!”
“偏偏还说是什么东夏国的古董!”
“他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古董了!他懂什么是古董嘛!”
厉群说得咬牙切齿,只觉得格外肉疼。
他在厉氏集团当总经理,一年到头兢兢业业,也才给他开了五个亿的年薪,还是因着他厉家二爷的身份!
而几厉相濡这个纨绔子弟,凭什么八个亿说花就花了!
厉群的后槽牙咯咯作响,也不知道这厉家到底是怎么来的家规,什么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
就因为自己是弟弟,所以就低人一等吗?
大清早亡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不是应该将家族企业交给更有能力的人嘛!
厉群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成拳头,但面上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
厉行听着厉群的话,浓密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双手搭在檀木拐杖上,手指轻轻点着,
“阿濡拍残玉一事……”
“我确实略有耳闻!”
“这一次,他着实有些不懂事了!”
厉群听着厉行的话,眼睛骤然一亮,一改之前的姿态,
“爸,您老人家也不必如此生气,阿濡终归是年幼,尚不懂人心的复杂。”
“对了……”
“阿渊,来信了!”
厉群状似无意,实则有心,巧妙地将话题转到了自家儿子厉相渊的身上,
“您瞧!”
说话间,上前一步,慢慢朝着厉行靠近,随即从怀里摸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到厉行面前。
照片上是一名朝气蓬勃的年轻男子,看年纪约摸在二十三岁左右,身穿一件学士服,手里举着自己的学士学位证书,俊美的五官噙着浅淡的笑意,给人一行清澈大学生的愚蠢感……
厉行浑浊的眸子微微抬了抬,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待看清照片上的人物时,厉行的眸色微眯,随即冷淡地开口道,
“几年不见,阿渊确实长高了些……”
厉群一听厉行这番话,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欣喜之色,继续趁热打铁道,
“爸,既如此,不如就让阿渊回来吧!”
“阿渊离开帝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