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沉愣神的空档,女人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臂。
空着的手心让他恍然生出一种空荡荡的即将失去她的感觉,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起身,用力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头,低沉的嗓音里藏着难以察觉的卑微,“别走。”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忽然就想起了他们领证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在他身后抱住他,跟他说,别走。
可是最后,他还是因为一条狗扔下了她。
原来,时光真的不会偏待谁,总是会用同样的方式分毫不差的将温暖和伤害如数奉还。
他的声音很低,落在她的颈间有种低落的感觉,“你不喜欢我逼你太紧,我就不逼你,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要抛弃我和听絮好吗?”
慕晚茶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听见他在耳边继续道,“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只有你我,还有听离听絮,你一天不肯原谅我没关系,我等一年,五年,十年,我会一直等。”
他在她肩头蹭了蹭,“但你能别抛下我吗?”
慕晚茶垂着眼眸,神色安静。
她淡淡的想,怎么会没有别人呢?
最后她只是动了动唇吐出一句,“我先走了。”
薄暮沉看
着她一点一点从他怀里挣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身影,眸色终于变的颓然,继而生出一种无力感。
好久,久到整个别墅近乎死寂的安静,他才后知后觉的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查一下跟最近跟慕晚茶有关的消息。”
大约十分钟后,他得到了答案,他有些自嘲的想,原来,他们之间真的还有别人。
……
慕晚茶从温莎别墅出来,打车去了医院。
她的心跳的很快,仿佛连呼吸都变的急促,站在病房门前,她却停住了步子,整个人有种无措的害怕和期待。
好一会儿,她才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扣了扣门,等里面的人应声她才推开了房门。
她呆呆的望着病床上坐着的年轻男人,以至于站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
半靠在床头的男人看见她进来便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嗓音因为久不说话而显的有些低低的哑,他道,“你来了。”
慕晚茶抿唇微笑,语气温然,有如释重负的感慨,“你终于醒了。”
宁致亦是笑着,他轻声应着,“嗯。”
他歪了歪脸,语气轻懒的意味深长,“听说你是我女朋友。”
慕晚茶脸上的笑意有片刻
的凝滞,连带一旁收拾碗筷的唐知的手指都在他话音落下的那刻顿住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手里紧紧捏着瓷白的碗,淡淡道,“你来了,刚好我有事,先走了。”
唐知跟她说话倒让她心头浮起的尴尬少了些,她点了点头,“好。”
宁致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要走了吗?”
唐知没有看他,也不曾回头,只是淡声嗯了一声。
直到他出门,宁致才轻声嘟囔道,“这个人好奇怪,你认识他吗?”
慕晚茶的眉头跳了跳,有些惊讶的看着宁致,“你……不记得他了吗?”
宁致清致的眉头皱了皱,“我应该记得他吗?”
慕晚茶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你装的吗?”
宁致,“……我真的不记得他,他甚至不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非说要我自己想起来,否则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慕晚茶对唐知表示理解,温静的道,“你们认识很多年了。”
“是吗。”宁致苍白的脸色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看上去也不大在意的样子,“那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我不能原谅的事,所以我才会独独忘记他。”
“确定你不是装的吗?”慕晚茶的神色堪
称复杂,“我有一个妹妹,前一段时间刚装了个失忆,你也要赶赶潮流,装个选择性失忆吗?”
靠在软枕上的年轻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劝你顾忌一下,我是一个病人,受不得刺激的选择性失忆的病人。”
这次轮到慕晚茶翻白眼了,她转了话题,“医生怎么说?”
宁致懒懒的靠在枕头上,脸色虽然苍白的厉害,看上去也很虚弱,但那双眼睛里明显有了精气神。
他道,“身体就这样了,总要慢慢的养着,估计一年半载也接不了戏了。”
他停顿片刻,才继续道,“至于脑子,应该是之前子弹伤到了神经,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
很不幸,唐知就是那个被他忘记的悲催的存在。
慕晚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宁致勾唇笑了下,容颜清濯无双,他似笑非笑的道,“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慕晚茶陡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