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站在几步之外,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晚茶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唇角的弧度也跟着收了起来,恢复成了一贯冷淡寻常的样子,她客气的问,“没事吧?”
薄暮沉静静看着她的脸,嗓音温柔的吐词,“没有。”
飞机只是因为天气原因偏离了航线,飞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之后回到了南城。
慕晚茶仿佛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收起,剩下的便是寻常的寡淡,她将手里紧紧握着的档案袋朝他递了过去,“既然没事,看看这个吧。”
男人的视线仍停留在她的脸上,似是在审视她的表情变化。
他依稀觉得,她对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妙的变了。
虽然她仍是一副寡然的没有表情的模样。
他微微勾唇,“什么东西?”
慕晚茶看着他接了过去,垂眸淡声道,“看看再说。”
薄暮沉将视线收了回来,干净如玉的手指利落的拨开封口,将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
他的眸光触及上面黑色的大字的时候微微缩了缩,震惊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难以置信的再度看向指间捏着的报告。
最后视线直接定格在末尾的地方,瞳眸剧烈收缩,惊喜像是滔天巨浪
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饶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难以自制的微微颤抖,“这……这是……”
他的唇嗫喏了好几次都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言辞。
慕晚茶紧紧盯着他的俊脸,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她的心像是悬了起来,她紧张的问,“怎么样?”
薄暮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报告上,像是生怕看错一样一遍一遍的确定着。
得不到回答的慕晚茶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样?”
男人这才像是从听到她的声音,从那鉴定报告上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慕晚茶。
慕晚茶被他看的有些慌,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眼底逐渐的浮现出失望,不是吗?
果然是她期望太高了吗?
明明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活下来的,明明知道听怜已经死了,怎么还是会因为薄暮寒的三言两语而奢望听怜还活着呢?
她所有的情绪瞬间凋落,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蓦然抱在怀里。
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嵌进骨子里。
她瞠了瞠眼,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而惊喜的道,“是听怜,是我们的女儿听怜。
”
他的眼底浮现出潮湿的水光,用力的将她抱住,仿佛这样便能相互依靠,他低低喃喃的道,“她还活着。”
慕晚茶直接哭了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的激烈和汹涌。
不是无声的掉泪,不是难过的抽泣,而是嚎啕大哭,哭的像个孩子。
她用力捶着他的后背,仿佛这样便能宣泄压抑在心头将近四年的情绪。
薄暮沉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垂眸无声的亲着她沾染在脸蛋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他的声音也很轻,“听絮就是听怜,她还活着,她是我们的女儿。”
都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第一眼看见听絮的时候是薄暮寒刚把她捡回来,她的呼吸很弱,哭的时候像只软软的小绵羊,那时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想给这个女孩儿取个名字,于是他在薄暮寒极度阴沉的脸色下给她取名,听絮。
原来,真的是他的女儿。
慕晚茶直接哭晕了过去。
极度的疲惫和大悲大喜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显的很脆弱,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眼前一片漆黑,窗外皎洁的月色透过纱质的窗帘投在柔软的床褥上,莫名将时光镀的温柔。
她偏了偏头
,果然看见身侧靠的极近的男人。
他长臂伸出揽在她的身上,呼吸均匀的洒落在她的耳畔,无端显的静谧柔和。
真好,她的女儿,她的儿子,还有他。
她轻轻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
清晨的时候,她是被连绵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慕晚茶半睁着眼睛,摸到塞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也没看的滑开屏幕接听。
嗓音沙哑氤氲着惺忪的睡意,“谁呀?”
那端似是沉默片刻之后,才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慕晚茶耳里却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将她劈醒了,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未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身侧的男人在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便醒了,此时看着她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他问,“怎么了?”
慕晚茶缓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