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谦可真没怎么听出来,她的语气里有多委屈。
不禁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畔,他柔声道,“所以我……”
他话音未完,池念猛然地道,“你之前那一次突然问我西西还缺不缺后爸,是不是那个时候你以为西西是我女儿,所以你问那句话……是想当西西的后爸?”
“……嗯。”
“那你委屈过么?”
“……”
她困惑又不解,看着他。
这种问题,傅庭谦并不是很想回答她。
不过却能无比清晰的感知到,来自于她真心的好奇。
他便蹙着眉,犹豫道,“你真的想知道?”
池念认真地点头。
傅庭谦刚毅有型的
五官神色渐渐有点儿怪异,低咳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方向,片刻后,低沉嗓音不自然地道,“大概……委屈过。”
委屈这种心理,怎么看都跟他不沾边。
想不出来他委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于是自动联想如果他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那画面越想越觉得好笑。
但池念却又笑不出来,心房反而更为苦涩的辛酸着。
所以,她是他即使觉得她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也不重要,是他即使大概委屈过,是他即使像他这样拥有完全的人生,可以拥有更完美无缺的家庭爱人,却选择了宁愿成为别人的后爸也想继续在一起的人?
何德何能,有幸被他如此深爱。
池念努力地扯了扯唇角,“那,我受的这点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傅庭谦心尖微震,倏然定眸凝视她。
她扯出笑颜,“我不在乎这些什么身份名义的事情了,所以让不让米莎澄清,我都无所谓,真的不在意。”
如果是他的话,什么身份名义见不见得光,通通她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她什么都不在乎。
但傅庭谦听着她的话,却是心绪万千。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对于无法见光的那个身份,于她而言是多么无法拔除的刺。
她恨着那个人,她当然无法接受自己也成为那样人,即使他跟米莎怎么回事她都已然清楚,可愿意让自己站在那个身份上是多么难以办到的事?
越恨,则越是无法接受。
但她……
傅庭谦目光灼热滚烫的注视她,喉结上下滚动,心中既喜,却又凝重,无法言喻的复杂。
越是听懂了她的意义,越是震慑得难以平静。
“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复合。”池念也看着他,干涩的嗓音勉力地笑了下
,“傅庭谦,你可以……再等等我吗?”
竭力压制下去那抹胸腔里波涛汹涌的情愫,傅庭谦适才再度在她身旁落座,低哑磁声问,“为什么要等?”
“就两个月,也许,也用不上两个月。”池念没有回答他原因,试探而又真挚道,“可以再等等吗。”
等她到两个月之后,她就能用自己的所有,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亦或者是生命和未来的一生,好好的,全心全意的爱他。
只让他成为,她世界中的唯一。
再也不受任何干扰影响而导致分开了。
傅庭谦黑如夜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手指落在她耳边的发丝上,将她的发丝别到耳根后,他提唇浅笑,“不可以,池念。”
池念慌了的急忙道,“我只要……”
“因为虞姨是吗?”
他突如其来的话,令她心头一震,满眼都是错愕。
果然,他知道。
之前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她便隐隐约约有所发觉,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当初你因为虞姨的事离开,是因为我没有给到你足够的安全感,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时的我的确容易让你担惊受怕,所以你选择不说,选择自己来意大利,不让我牵涉进这些事情来。”傅庭谦一点点的挽过她的发丝,“但现在,我依旧还是没能给到你足够的安全么。”
曾经的傅庭谦,倘若跟她来了意大利,在这个是徐淑媛为所欲为的地方上,或许难免会因为她而发生什么意外不测。
但这四年多来,他让自己立于如今这个地位,徐淑媛再不择手段也不可能敢轻易对他动什么不轨念头。
她低下视线,不知滋味,“这算是池家的家事,我……”
“池念。”傅庭谦蓦然阻断她的话,突如其来的深沉问,“你的失眠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