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院。
过了几日,公主府派人前来请程时茶到府上一叙,这一次,程时茶带上了青竹和关嬷嬷前往。
太和长公主是除了梁王外,唯二备受圣上宠爱的子女,因而其公主府也修建得格外恢宏气派。
府外守备森严,看门的侍卫目光如炬,走进府内,便见那层层叠叠的飞檐上雕琢了好几只瑞兽,飞檐翘角,庄严肃穆。
穿过了几重游廊,亭台楼阁目不暇接,其中还有一处暖房专门种植了长公主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奇珍植物。
凛冽的寒冬中,几株植物竟长出了幼小的花苞。青竹暗自咋舌,长公主的作风也太过娇奢。
一直来到一处庭院,里头传来了阵阵恣意的谈笑声,带路的丫鬟显然司空见惯,她恭敬地对程时茶道:“程小姐,还请稍等片刻。”
说着,她上前一步对守在门边的另一个粉衣丫鬟耳语一番,那丫鬟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不久,粉衣丫鬟走了出来,对程时茶道:“程小姐,公主请您进去。”
青竹和关嬷嬷正要进去,却被拦了下来,两人看向程时茶,便见其摇了摇头。
粉衣丫鬟视线对程时茶腰间的佩剑一扫而过,只当是个尚未开刃的装饰物。
等程时茶走进去,台上靡靡之音骤然停止,苏明达表情不明,敲了敲桌面,嗓音低沉道:“继续。”
楼台上的乐曲继续响起,只这一次,曲子弹错了几个音,曲调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慌乱。
程时茶抬眸,对上了楼台上琴师的眼睛,那琴师蒙着脸,冬日里仅着一件露骨的衣裳,伶仃锁骨在昏沉的天色里白得发亮。
程时茶移开了视线,琴师眼神顿时黯淡。
长公主借着面首递过来的酒杯饮了酒,时隔多日,终于正眼看向程时茶。
看过去时,苏明达眼神一凝,打着节拍的手僵在半空。
好半晌,苏明达回过神,她捂唇轻笑,眉梢犹带风流,她指着身旁其中的一个面首对程时茶道:“程姑娘可还喜欢?若是喜欢,便带回去吧,也是他的福气。”
那面首摇扇的手一滞,狭长的狐狸眼眼波流转看了过来,触及到程时茶的眼神时,他睫羽垂下,犹如蝴蝶般轻轻颤抖。
程时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公主这是不想谈了?”
苏明达脸上笑意顿消,她拍拍手,乐曲声停止,琴师和面首纷纷退下。琴师路过程时茶身边时,向她投来了幽怨而又痴嗔的目光,程时茶无动于衷。
“程姑娘信上所言,可是真的?”苏明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程时茶反问道:“公主如若不信,何必亲自来问我。”
苏明达展颜,她下意识像往常对待属下般对程时茶道:“事成之后,本宫为你记上……”但她随即想到程时茶的要求,眼神有些奇怪。
她叹息,看程时茶的眼神像是在怒其不争,“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前往边境。”
苏明达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想要到边境?”
虽然程时茶在信中提及了那件事,苏明达暗中也在着手准备,可想不通她一个弱女子怎会自讨苦吃独自一人前往边境。
程时茶右手按住佩剑的剑鞘,她能感觉到手腕在微微颤抖,那刻在灵魂深处的战意愈演愈烈,与之前夹杂着暴戾的情绪不同,这一次只是纯粹兴奋的感觉。
她回道:“因为我喜欢。”
星际世界危机四伏的战争,让她情绪的阈值变高,或许只有足够的硝烟与鲜血,才能激起她内心的一点波澜。
苏明达一言难尽看着程时茶,她忽然对程时茶道:“那琴师看起来对你有意,本宫也不是恶人,你可要带他回去?”
“不了。”程时茶毫不犹豫拒绝道。
她没看见,琴师并未走远,他正躲在花窗后,漂亮的眼睛里升起了对另一人的怨恨。
如果不是那个叫“元元”的男人霸占了程姑娘,程姑娘怎么会拒绝他。
面纱之下,赫然就是扶风巷的林卿。
苏明达眼睛一亮,她捂嘴轻笑,头上的步摇只轻微动了动,她叹道:“也是,那样的人可配不上程姑娘。”
长公主的目光停留在程时茶的脸上,眸色深深,竟一时有些失神。
一旁的何嬷嬷眉心一跳,下意识打断了苏明达的失神。
“公主,平北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