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明白,林泉一点即通:“邹娘子是说,让我不要当着迟家的面耍小聪明。”
举一反三,主意正想了想:“她若不愿娶亲却被迫纳了我们几个,恐怕心里只想着要我们少生些事端,安安稳稳待在各自的屋子里不要让她碍眼。”
要他不碍事倒是不难,林泉经验十足,不管在道观还是在家里,他都最会当空气了。
可是摆设当多了,主意正为难起来,迟非晚也根本不可能记得他。
“邹娘子觉得我该怎么办?”
陷入两难境地,左思右想支棱不出一个对策,林泉虚心心请教。
邹娘子觉得一一
……对上主意正求知若渴的双眼,邹娘子光速回忆着她看过的成百上千本虐恋小说。
“我倒有个办法。“斟酌着用词,邹黎表示理论她有的是。
只是故事情节总和现实世界有点差异,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的方案可能也不比主意正的泛泛空谈好上多少。主意正却不管这些:“邹娘子不必多想,如今这个情况,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要去试上一试。”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脱只显得不礼貌,邹黎不得已撑着砖家架子给他背小说大纲。
“要说的便是前朝一桩婚.…”
这桩婚事里,嫁娶双方原本地位悬殊,三辈子也搭不上一条线。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某日,那强盛门户的主人遭逢算计,一下子跌落云端,不光身体情况急转直下,为人性格也变得多疑多思。
两只手端正地摆在桌上,林泉听得入神。
“那弱势一方,也就是冲喜之人,是家里遭逢旱灾,收成毁于一旦,不得已背井离乡,随灾民们迁移以求生机。”
这二人如何相遇的便不细说,邹黎绝不承认是自己记不起来了,重要的是双方借着冲喜名头住到一起之后的事。这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呢?
……把话说开。”
回忆半响,邹黎总结出四个字。
冲喜一方刚嫁进去就发现主人态度冷淡,只想让自己自生自灭。但宅子主人虽然装得一副强势样子,由于病情拖累,真正处理起事情来也还是力不从心。于是冲喜之人冲到宅子主人的榻前,一番剖白,先讲自己身世飘零无处可依,又说既成连理,自然万事以主人为先,绝无二心,最后提方案,我帮你遮掩、处理事情,你在宅子里留我一个位置,不至于饿死渴死。林泉的眼神越听越亮:“宅子主人同意了?”清了清嗓子,邹黎有点心虚:“宅子主人同意了。”半身施礼,主意正高兴得喵喵叫:“多谢邹堂主点拨!”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猫猫跃跃欲试,邹堂主却担心主意正照搬之后不幸失败:“每个人的性格都有所不同,前...…前朝这桩婚事能成,自有她二人的机缘在其中。”
她只是提供一个思路,邹黎再三强调,眼下谁也不知道迟非晚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等主意正进了迟家宅子,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邹邹,你怎么忽然怂了?”
林泉走后,狮子猫轻巧地从柜头扑下:“贺兰姝和打枣吃的事,你不是很气定神闲吗?”
去去去,邹黎扔给2023一个小沙包,玩去吧,上小孩那桌,别缠她。
给将军府送猫有什么可忧虑的,邹堂主心道,贺兰姝对打枣吃的喜欢都快顶脑门上了。
然而换了迟家这位,邹堂主也打鼓,又是病症将愈又是不愿娶亲,再加上对方秋闱得中要为春闱复习,指不定三个夫郎压根见不到迟非晚的面。
一一怎么塞进去怎么退回来。
哎,邹黎往茶壶里扔几朵干花,头一次接这种领养单子,还有的是不确定呢。
“放宽心啦,“狮子猫立在圆凳旁边磨爪子,“万一主意正吉人天相,刚一进门就被迟非晚一见钟情非卿不…呢?”
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说胡话,欠嗖嗖拨开圆凳,2023钻到楼下去骗猫条。
邹黎一语成谶。
连着数天,就连街坊间的议论声都小了不少,迟氏大宅里,被夫郎们冲喜的正主仍旧没有露面。心急也只得忍耐,眼看着上一个主动敲门的次日便被打发了出去,闷在厢房里,主意正只好隔着窗子去看主屋那影影绰绰的门。
“林泉。"有人不见外地掀帘进屋。
影子停在林泉身前,主意正不用抬头都知道,能有闲情逸致来寻他,除了留下来的另一个郎君,便也不可能再有别人。
“陪我说会儿话嘛,"那人自来熟地扯过椅子,“徐梧走了,你还别说,没了他日日讲些什么一下午刷了四百个盘子赢得满村惊叹''的蠢话,这院子里倒真是安静了不少。”主屋的仆俾们只在熬药送药时才有几分活气,迟非晚大抵喜静,林泉冷眼瞧着,即使不为冲喜这一出,只怕院中也不会如何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