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之前的那股躁动和瘾念已经不知何时烟消云散,颜嘉柔晃了晃脑袋,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脑袋仍有些晕晕的发胀,她看着眼前的萧珏,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去了承欢殿找你,映雪说,你在这儿。”他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承欢殿离这里倒颇有段路,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这里?”
“我……”
萧珏依然微笑着,无论何时,他都让她感觉如沐春风:“是来找三弟的吧?”
“我……他母妃薨逝了,这么多天我都没见他出来过,我担心他出什么事了……”说到这里,又连忙抬头看了萧珏一样,飞快解释道:“他虽然和我向来不对付,但毕竟是我名义上的皇兄……我……”
“嘉柔心善,连向来厌恶的三弟都如此关怀,是不是也该关心关心孤?”
厌恶?萧彻有时候的确让人讨厌……但她,并不厌恶他啊……
至于关心萧珏,颜嘉柔茫然地眨了眨眼:“太子哥哥,你……你怎么了么?”
萧珏看了她一眼:“你只知道贵妃薨逝,三弟难过,可你知不知道,贵妃一死,以父皇的性子,必须要有人为她的死付出代价,而我的母后,便首当其冲,成了这个陪葬的人,如今已被废去后位,幽禁冷宫了——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可父皇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他不过是想找个人为贵妃陪葬罢了!呵,贵妃的命是命,孤母后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么?”
颜嘉柔的目光也变得忧虑,轻轻叹了口气道:“皇后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好在陛下只是废了她,并没有……我想假以时日,等陛下气消了,他会放她出来的,毕竟贵妃的死,并不能直接认定跟皇后有关……”
“呵,新皇后已立,哪里还有废后的容身之所,只怕苟延残喘,也已是奢求。近日有宫人议论,说是自从孤的母后搬入冷宫后,冷宫中时常传出惨叫声,凄厉非常,孤实在担心……偏偏父皇却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
“怎么会这样?或许那些叫声并不是皇后发出的,太子哥哥,你先不要太担心了,陛下素来疼我,不然我下回见他,试着为你母后求情……”
“不必了,”萧珏原本在提到崔氏因江沉鱼被废时神情怨恨,目光望向颜嘉柔时,却瞬间柔和下来:“免得他迁怒于你。嘉柔,他对江贵妃的偏执是你我不能想象的,早已到了无可救药地地步……”
说到此处冷哼了一声,神情满是不屑:“要不怎么说兰陵一族惯会迷惑人心呢,便是最卑贱不过,只会利用色相使些不入流的功夫,我看父皇为了江氏,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江氏便是他的逆鳞,你可千万别为了给我母后求情触了他的逆鳞。他之所以格外疼爱你,不过是因为你父母昔年救了江氏的命,他感念你父母的恩情,因此才格外优待你。”
“如今江氏既已不在,难保他对你的疼爱不会随之消失。甚至他对萧彻,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只是江氏这一死,嫁祸给了我母后,父皇心中有愧,怕只会对萧彻更加偏宠,江氏倒真是下得一步好棋。也怪父皇受她迷惑,呵,兰陵一族,当真是祸国。”
颜嘉柔眉心微蹙,她心底并不认同萧珏的话:“迷惑人心,多半也只是传言罢了,只因兰陵一族生得绝色,令人见之忘俗,神魂俱摄,所以才说他们迷惑人心……”
萧珏看了她一眼:“嘉柔,兰陵族人擅于蛊惑,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又何必不认呢,还有,孤可得提醒你一句,我三弟身上可有一半的兰陵血脉,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可当心,别被他给迷惑了……”
颜嘉柔一怔,回想起近日对他的种种异常举止,像中了蛊一般难以自控地被他吸引,心底不知怎么,竟生出几分心虚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会呢……我一向和他不和……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被他迷惑?”
“是啊,”萧珏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看穿:“嘉柔喜欢的明明是孤,不是么?”
颜嘉柔脑子乱得很,想也没想就回道:“当……当然了,这么多年,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太子哥哥你……”
既是对他的回答,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
她应该喜欢萧珏,萧珏在她儿时不顾性命,那样拼尽全力地救了她,尽管过了那么多年,溺水时那双竭力托举自己的手,像是绝境中的一道光,手心紧贴着她的脊背,触感依旧清晰可感。
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一个人的习惯,又怎么会轻易更改呢?
再次听到她肯定的回复,萧珏慢慢笑了起来:“孤就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被萧彻迷惑,可你不会,你会永远选择孤,永远陪在孤的身边。”
“不过,孤方才好像远远地瞧见,三弟抱你了,”他挑了下眉,余光观察她的反应:“倒是稀奇,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