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锦行并不想看到她。
她满脸憔悴的坐在那,眼底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有着对着戴星礼浓烈的恨意与不甘!
这些都是戴星礼害的!
以至于戴星礼刚才说的话,她直接冷笑一声,连传音器都没有拿起。
但周围很安静,那道声音依旧被传音器所接收,传到了戴星礼耳边。
戴星礼舔了下唇角,试探的问:“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戳中了宋锦行的一些尚有的最后良知。
她倏然抬起头,眼底的乌青和血丝托着那双年轻的眼,憎恨浓深:“戴星礼你是不是人?我父母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还想要问谴到他们身上吗?!”
她神色激动,并不像演戏作假。
看来也是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还在世。
她忽然就松了口气,但心底却还是有个郁结在。
程氏夫妇是对教养很好也很温柔的人。
不过短短接触这么两次,就可以很好的感知到。
那是一种岁月从骨子里都印出的温柔,内敛且平和。
在他们心里,他们的女儿估计也一定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存在。
而不是像宋锦行这样。
歇斯底里、内心扭曲覆满阴狠毒辣,坐落在这
拘留所的四方小天地,暗无天日。
她不想把这个内地调查结果告诉程氏夫妇,也并不想让他们找到其他蛛丝马迹。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这次程氏夫妇没找到,就直接放弃。
领养或再生一个,都要更好。
她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对着传音器那边说:“你放心,我只问谴你一人。”
冤有头,债有主。
她说过,不会把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染着满心复杂,戴星礼从警局出来上了车。
她刚扣上安全带,身旁的靳斯言就递过来一杯新买的果饮。
他不问不说,就这么很是沉着淡然的陪在身边。
这倒让戴星礼起了点点疑惑。
因为这可不像他。
她摇晃着果饮,不经意般的问:“你不问我怎么了吗?”
“如果你想说,我就问。”
靳斯言拆开吸管,替她扎入果饮。
戴星礼低头看着他筋骨分明的手,轻叹了口气:“那你问吧。”
靳斯言微挑了下眉,但却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手抬起,修长的食指微曲的在戴星礼的眉心敲了下说:“松开,别皱。”
戴星礼被他敲的偏了下头,靳斯言这才收回手去淡然开口:“出什么事了?”
戴星礼张了张口,可话临到嘴边就又不知要从哪开始了。
今日来见宋锦行只是临时决定。
大概是这两天碰见的程氏夫妇,还有一切她所调查的结果落定,一时冲动她应该做些什么。
她也许还想知道,宋锦行对自己的父母有没有什么渴望。
可现在看来,她应该也只是尚仅有的那一丝人性,或者来说,应该也是抵触?
日记本上曾经记载过几句。
宋锦行落笔抱怨过父母的抛弃,让她流落街头最后又寄人篱下。
戴星礼无知无味的喝了一口果饮,这东西还有些冰。
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身边的靳斯言一直耐心等待她的后续。
显然靳斯言知晓,能让她开口说一说这些事,并不容易。
她其实可能也一直想要寻找过一个倾诉对象,可大概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让她非常抵触。
他思绪有些飘远时,身边传来小姑娘略带纠结的口吻,轻声说:“可能这大概是个问答叙述题吧。”
靳斯言偏头,有些没听太明白,嗓音沉沉的‘嗯?’了声。
戴星礼指尖弹了下果饮的吸管,尽量让自己做到轻描淡写的开口:“大概就是,一个很小之时就父母双亡,
长大后犯下许多错误的人,被关了起来。但其他人却意外发现了这个人的父母并没有离世,多年来还在坚持不懈的去寻找这个孩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靳斯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后,不答反问的向戴星礼抛出了一个问题:“这个所谓的‘其他人’和‘被关起’的,之间有什么关系?”
戴星礼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其他人’借用手段和别人的手,送进去的。”
靳斯言闻言,视线一顿,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戴星礼,又很快移开。
他开口:“我的看待是顺其自然。既然人已经在里面了,其他的就不必再多管。不插手做好自己分内事足够。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存在因果循环与恒定效率。打破其一,其他的都会变化。”
戴星礼咬了下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