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啊了一声,脸上浮现了一丝了然。
“……不,那没什么。他会那么要求,我其实事先早就做好觉悟了。只是很遗憾,我没能达成他的期望……”
大鸟静静地凝视着她。
“……那家伙喝醉的时候,意外地多话呢。”
“他还说起了一番组的招牌,冲田君。”
“当初,新选组收留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雪村君吗?——现在也是在和冲田君一起活动吧?”
柳泉点了点头。
“在前往仙台的路途中,我们曾经遇见过他们两人呢。”
“啊,这个我也听说了。”大鸟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土方君突然带着一点怨气地在说什么‘到了那个时候总司还是在胡说八道!竟然跟她说什么【在下次见面之前可别让副长跟别的女人跑了】这种话!’”
柳泉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笑声渐歇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暖的神色。
大鸟带着一丝愉悦似的表情看着她。
现在,他面前这个和新选组的那些最出色的人们一道踏过无数危境和鲜血的女人脸上浮现出来的,是和当日的土方类似的表情。
怀念着那些和最出色的同伴们并肩作战的过往,并且深切地将他们每个人埋在心间,就好像那些已经远去的人,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一样。
“我以前,曾经以为到了今天这一步的时候,除了像一个队士那般追随着副长之外,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柳泉突然出声了,脸上浮现感慨的神色。
“……也曾经一直以为,获得土方先生青睐的,另有其人。”
……也许曾经有一段时间,事实就是如此吧。
但是啊,她这个恶毒阴险的女配,为了系统菌交付的重大任务,一再地说着【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这样冠冕堂皇的华丽理由,不停地从中作梗什么的。
好像真正到了最后的最后,推翻了游戏和同人原作里的安排,站在虾夷土地上的女人,变成了她呢。
柳泉轻轻叹息了一声。
“虽然我并没有做过危害新选组的什么事情,不过我也曾经隐瞒过新选组的诸位一些秘密。”
“严格地说起来,我并不像您刚才所提到的那个姑娘一样那么单纯正直又温柔可爱。”
“也有人曾经说过我……好像早就已经忘记了该怎样做一个女人,整天尽是做一些完全不可爱的事情……”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怀念的情绪。
“曾经的我作为死士……也曾经一再地在敌人面前拔刀战斗过。我不会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人,手上从来没有沾染过他人的鲜血。”
“偏偏是这样的我最后站在虾夷的土地上……该说是土方先生的不幸吗……?!”
大鸟愣住了,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股笑意,声音里还带着快活的余波。
“……我不是为了让土方君感到不幸才送信去请您过来的。”
他面色一正,用着这种郑重的语气对柳泉说道。
“与此正相反,我是因为确信清原君现在是处于无比重要的位置上的人,才这样地去邀请您的呢。”
“我不能说在土方君醉酒之后的回忆里,没有提到过其他人……但是,在回忆的最后,他确实提到了您哦。”
“当时,他露出非常怀念的神情,说道:‘那家伙,现在到底怎样了呢……’”
“‘即使当时被我强行留在那里,一定也会忍住想哭的冲动,毫不畏惧地前进的吧。因为长久以来,她一直是像这样作为新选组的一员,不断地努力着呀。’”
“‘那种顽强的姿态始终留在记忆里,假如没有了我也一样可以活下去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件事,还是会觉得寂寞啊……难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了吗……?’”
大鸟一字一句地转述着,柳泉的眼睛随之愈瞪愈大。
“这……怎么可能……?!”她喃喃地说道,毫不掩饰自己震惊的表情。
……从以前开始,她就一直是被他不断抛下的那一个。
无论在什么时候,甚至当每次危险袭来的时候,她都必须自己独立站直,去面对自己面前那些危险的敌手。
她从未被他当作“女孩子”一般地去维护过或照顾过。她也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作为系统菌所肯定过的、拥有逆天的外挂和技能,只不过是来此执行又一项困难任务的优秀玩家,是不需要那种维护和照顾的。
可是一直到现在,听见了从别人的口中转述的他的形容,她才恍然发现,处于这样的位置上许多年,给自己的心底造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现在,那个黑洞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