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正当珍藏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的时候,便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青草香味,抬头,裴至轮廓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他背光而立,在他身后,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的宴会大厅。
第二十五章 报复
有时候人生的讽刺是你以为自己摔了个狗吃屎已经够倒霉了,然而却还有更糟糕的境地等着你,比如见到你此时最不愿见到的人。
“没事吧?”
裴至蹲下身,一只手伸向珍藏。
珍藏狼狈地趴在地上,四肢着地的样子想必难看之极。
而反观裴至,西装革履,神清气爽,眉目端凝。
原来从来狼狈的只是她一个。
他的手依然伸在眼前。
第一次见到这只手,是在西雅图他的车上,手指修长,指甲整洁,手腕上戴一只百达翡丽的黑色腕表。
当时她想,这样优雅的一只手,手的主人一定是个不错的男人。
首先他一定不会劫财。却忘了,不一定是劫财,人家城里人太会玩,玩的东西她不懂。
见珍藏迟迟未动,裴至倾身扶她。
她一把推开,忍着脚下的巨痛不顾形象爬坐起来,扶墙而立。
裴至看出她伤得不轻,再次伸手搀她,却被她再次一把推开。
裴至深深拧眉,看着地上莫名其妙犯倔的女人——这性子,简直令人生气。
他干脆不再多言,直接将女人膝弯一捞,凌空抱起,一言不发地走进宴会大厅。
大厅角落靠墙有一排深色的沙发,供喜欢安静的宾客休息,此时人不多,他不理女人的挣扎踢腾,直接走过去将人放在沙发上。
“扭到了吗?”裴至蹲下身子,低头看她的脚,动手除下她的高跟鞋。
珍藏这时也稍稍安静了,只冷眼瞧他。
他脱了鞋,伸手覆上珍藏的脚腕,抬眼试探着问她疼不疼。
疼吗?当然很疼,她大二前爱好滑冰,运动时脚踝骨折过,算是旧伤了,只是此时最疼的却不是脚,而是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英俊,眼带关切。
假的吗?还是做惯了游戏,自己都入戏太深?
他的眉端还凝结着一丝怒气。
怒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珍藏突然一脚蹬在他胸口,对他曾有的思念、爱慕、期待、愤怒,全都集中在这一脚。
去他的被啃过一茬的草地!
其实这一脚蹬得当然并不重,裴至在她心里积威仍在,只是裴至猝不及防,被她踢得向后仰了一下。
这一刻,裴至脸上表情瞬间变幻数次,不见得多狼狈,但目光显然带着隐忍。
他们身后是一排中式屏风,与大厅喧闹的人群隔开,旁边坐着两对情侣在窃窃私语,早被这番动静吸引得投来惊奇的目光。
珍藏所坐的位置刚好挨着屏风,二米高的屏风遮住了头顶射下来的光线,在这片阴影里,她眼眶竟渐渐发红,眼泪毫无防备地流下来。
然而很快,她为自己的不争气而羞愧。哭什么?眼泪一直是弱者的表现,是想要得到却又偏偏得不到的不甘,是小时候同桌拿了满分而自己却不及格的难看!
何其可悲又丢脸!她鄙视自己,在下一秒,假作揉揉鼻子,顺势揩去泪水,命令自己将眼底残余雾气散去。
长安街绸缎庄姑娘不是本来就想跟英国皇室贵族说个清楚吗?现在正好用不着多此一举,各自走开,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岂不干净漂亮?
不远处,那两对情侣早停了喁喁私语,目光已经由若有若无变得直瞪瞪的了,毕竟,被女人踢翻在地的男人常见,但这男人竟是青木集团大老板裴至——这可不常见。好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要拿手机拍照,珍藏不想明天再上一次热搜,毫无预兆地站起身,刚走一步,脚下便传来钻心的疼,再次狼狈地摔回沙发里。
裴至本带着一腔怒气而来,没想到这女人的火竟比他还大,看着女人倔强又可怜的样子,他只能抿唇站起身,掏出手机报了个房间号,吩咐andy送扭伤药过去,然后,他不发一言,弯腰再次将珍藏凌空抱起。
他的手臂有力,不容反抗。珍藏恨声道:“你放开我!”
“上次头条没上过瘾?”裴到低哼,沉着脸,抱着她往外走。
珍藏在他臂弯里冷笑:“裴先生,放下我,退后十步,大家都可以不必上头条。”
裴至额角青筋隐现,面色铁青。头一次有女人敢拿他撒气,也是头一次知道女人生气时真是天下最难对付的怪物。
而他,偏偏完全没有对付这种怪物的经验,只能对她的挣扎置之不理,加快了步伐,就这样抱着她贴着墙边穿过走道,直进电梯,按了某个楼层。
“到底带我去哪里?”珍藏一路质问。
裴至目不斜视,拒不作答,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