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左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语调轻松:“过来坐。”
陈宜乐莫名觉得有危机感,然而她看着瞿季止手腕的伤,愣是没敢不听话,顺从的坐了过去,只是隔了几拳的距离。
瞿季止满意的笑了,他微微侧身,仍旧单手撑着床,目不转睛的看着僵直坐着的陈宜乐。
“你怕我。”
他又重复了之前的话,这次却是完全肯定的态度,弄的陈宜乐心里毛扎扎的,还没等她反驳,瞿季止接着说:“不是说觉得我还挺好的吗?还是你骗了我?”
陈宜乐张张口,想说话,却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
好在瞿季止莫名的像是不需要陈宜乐回话,他根本没留白多久,又说道:“我哥不会骗我的,他说让我不要吓到你,所以你怕我,所以你骗我。”
陈宜乐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稳住情绪:“我没骗你,你哥也没骗你,他只是担心你的伤口吓到我。”
瞿季止闻言,似乎在思索,随后坐直身体,将左手递过去,“你是说这个?”
他笑的很无所谓,“我死不了的,我又没在温水里割开,伤口会愈合的。”
陈宜乐知道割腕一般来说死不了,瞿季止说的对,只有在温水里割开,伤口才会无法愈合,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自杀案例都是在浴缸里割腕。
所以瞿季止什么意思?他对于自己的行为认知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为他带来什么。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问是不是瞿仲行逼自己的?
陈宜乐的脑海中瞬间冒出诸多疑问。
然而瞿季止没给她什么思考时间:“所以我问你最后一遍——”
他收回了手死死的盯着陈宜乐,“是不是我哥逼你的?”
“不是。”陈宜乐坚定道,没有半分迟疑。
她不会告诉瞿季止事实的,拿钱办事,多说无益。
瞿季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扯起嘴角:“那就好,是你自愿的就好。”
陈宜乐觉得瞿季止此时很怪异,然而她一时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便归结于他得的那个心理疾病。
瞿季止左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染红了不少,之前他在房间里一顿乱砸,手上甚至还有血迹没洗。
“你帮我换药好不好?”瞿季止笑道。
陈宜乐点头,“纱布在哪里?”
瞿季止给她
指了地方,陈宜乐便拿过来放在腿边。
拆开纱布之前,陈宜乐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她狠狠心将最后一块纱布揭开,然而眼前的伤口并非她想象中十分狰狞的模样。
切口整齐,而且,只有一条切口。
陈宜乐的手发麻,麻意渐渐蔓延到全身。
瞿季止太狠了,要知道静脉之上还有一层韧性十足的筋膜,要不是有必死的心,谁敢一刀下那么狠的手?
陈宜乐的手腕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事隔经年已经不甚明显了,所以该知道的,她全都知道。
瞿季止看着她手微微颤抖的的动作,便笑了,甚至好整以暇将手抬了抬,凑在她眼前道:“多看看,多看看你就不怕了。”
疯子,疯子!
陈宜乐不动声色的深深吸了口气进肺里,又缓缓舒出来,好歹缓解了下不安的情绪。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给他草草的上完了药便要包扎,却被一把捉住了手。
陈宜乐有些惊慌的抬头看他,“你做什么,我在给你包扎呢。”
“我想吻你。”
瞿季止轻轻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炸的陈宜乐猛地起身。
随后她意识到
自己反应过大,补救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不想太快,你答应过我的。”
瞿季止便笑了,他用眼神示意陈宜乐继续包扎,嘴上随意道:“你真可爱。”
陈宜乐当自己没听见,又重新坐下来,飞快的给他包扎。
突然脸上一瞬凉意,是瞿季止。
陈宜乐僵硬的抬头看他,便看见瞿季止像个偷着了腥的猫一样得意的看着她。
陈宜乐手上动作用力,狠狠的给他系好绷带,然而瞿季止连哼都没哼。
“我说过不要太快!”
“我只是吻了你的脸而已。”瞿季止无辜道。
陈宜乐懒的跟一个病人过多计较,便道:“包扎完了,我累了,回房的。”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然后下一秒便被瞿季止用力拉回床上,他丝毫不顾手腕的伤,右手手将陈宜乐制住,将她的双手被压过头顶。
然而瞿季止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渐渐渗出纱布。
温热的男性躯体压在陈宜乐身上,完全将她笼罩住,年少的阴影再次袭来,陈宜乐动弹不得,只觉得几乎溺毙在瞿季止的气息中,像一尾被搁浅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