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知,若想要潜出茱湘苑,门口的守卫这关易过,难缠的,是不知在何处埋伏着的临风。
秋央节热闹,自从天刚刚擦黑开始,街上便开始笑声不停,人人戴着各色的面具、手提花灯在街上游览观光,煞是欢乐。
玉树久违地带了一只烧鸡一瓶酒来找他。
临风:“我从不知暗卫是可以吃肉喝酒的。”
但还是乖乖与来人并排坐下了。
两人在房顶喝了一会,玉树不胜酒力,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咱们……认识几年了?”
临风尚还清醒,点点亮光映在眼底:“十多年了吧,忘了。”
玉树笑道:“我自小在勾栏院长大,不知父亲是谁,母亲也早早染病死掉了……若不是徐大人愿意收留,我或许……”
大抵猜到他要说什么,临风摇头道:“别这样说,徐大人把你带回都尉司,还不是因为你天生骨骼清奇,适合练武,你如今的情状,也证实了徐大人的眼光,万不可妄自菲薄。”
玉树拿着酒瓶,眼神盯着街上愈发迷离:“自从进了都尉司,我才头一回感受到家是什么感觉,你是我的哥哥,而徐大人,就是我们的爹。”
曾经有过完整家庭的临风,无法把在都尉司的生活与“家”联系在一起,不眠不休的练习,刻入皮肉
无法代消的疤,冷漠的同门,严厉的师父……
临风闭了闭眼,那样的生活,对于当时的临风简直如同炼狱一样。
而玉树这样说,临风却又理解。
因为他之前的日子太苦了,苦到将都尉司的生活当成了抚育过去的良剂,但其实,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罢了。
临风抬起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脑:“从小我们便在一起,如今也都熬到头了,只要我们好好跟随王爷,将来一定会有出头之日。”
玉树笑着转过头去看他,只是还未等目光落在临风脸上,便在半路停住。
临风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街上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依旧是平常装束的念夏,而另一个,却是身着陌生衣着,举手投足都散发出熟悉气息的人。
是苏胭柔。
临风快速起身,瞥了眼茱湘苑门口的守卫,一个个神魂颠倒,定是遭了暗算。
喝酒果然误事,他暗道不好,飞身向两人追去。
秋央节不必以真面目示人,街上的女子也多了起来。
念夏两人混在其中,任谁来了也无法一眼寻到。
临风未戴面具穿梭于人群,出众的样貌和挺拔的身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只是这位公子目不斜视,眉头紧锁地与人们擦肩而过。
终于找到两个略显匆忙的背
影,临风忙地上前,一把拍住念夏身边的肩膀,那人一惊,快速回头。
“娘娘莫要再逃了,这次属下总算……”
临风抬手便将那人的面具掀开,登时愣在了那里:面具之下并不是早已熟刻在心的模样,却是另一个旧识。
那人旁边的丫鬟呵斥道:“大胆!公主……唔!”
面具挂在头顶,楚妗若忙地将香荷嘴巴捂紧,见身边并没有人留意到自己,忙地将面具拉下:“你在寻人么?”
临风在楚言峥尚未封王之前,也与同在凤泉宫的七公主一同长大。
临风这才缓过神来,忙地行礼:“属下正在执行任务!无意冒犯!还请……赎罪!”
楚妗若并未在意,她抬手按下临风:“今日是秋央节,你我戴了面具便是同样的人,不必如此……诶,你怎么没戴面具?可不要坏了规矩。”
说着,楚妗若从胳膊上的小篮子中拿出一只面具,抬手递到临风手中:“呐,还请戴上吧,今日我没有空,改日再找你叙旧。”
说着,楚妗若便拉着念夏慌张走开了,临风低着头看了面具一会,终是抬手戴上了面具。
有了前次教训,临风这次并不急着大海捞针,而是登上了高处,向下望着。
经过百般确认,终于找到了念夏两人的身影。
临风这次出其不意,找准时机挡在两人面前,伸手将念夏身旁的人手腕一攥:“这下你们可不要再跑了。”
未被面具遮盖的嘴巴微微张开,念夏惊讶道:“跑?我们为什么要跑?”
临风并未回话,朝旁边人道:“还请娘娘自行摘下面具吧,属下便不……”
话未说完,那人率先一步将面具揭开,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这不是暗卫大人?怎么抓着小女的手……您是想和我一起过秋央节?”
临风见面前人是吟月,慌忙地将手松开:“怎、怎么是你!”
吟月奇道:“临风大人在说什么?怎么不是我了?”
往日吟月在落雁楼时最能察言观色,效仿动作之类的事自然不在话下。
若在这的人是吟月,那尚在茱湘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