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峥的脸不断靠近,他平日里便是这样任意妄为,虽然时机并不合适,但若说要在此地做出什么,怕也是没有可能的。
被锢在臂弯之间,苏胭柔退无可退,只能将脸转向一边,以示拒绝。
呼吸打在颈间,苏胭柔将双目一闭,可下一刻,楚言峥却笑着停了下来,将人松开了。
像是孩童间拙劣的报复一样,瞧她害羞错乱,才能抵消方才他暗暗生出的气来。
“走吧。”
他将手自然一捞,顺势将苏胭柔的手拢在手心,趁她还在愣神之际,修长的五指钻入她的指缝,紧紧扣住。
苏胭柔:?
楚言峥并未回头去看,迈开步子拉着人走了。
在一旁脸色通红的念夏正用手紧紧捂着眼睛, 并不知二人离开,身在暗处的临风口中叼着草梗,见状扯下一片叶,双指夹住,手腕一甩,那叶子便直直插进了念夏发髻之中。
头上似被打了一下,念夏猛地睁眼,才发觉主子离去,忙地追上。
暗卫需时刻护在主人身边,临风吐掉草梗,也准备动身跟上两人,谁知隐隐有对话声传来,飘进了他的耳朵。
“虽说我家少爷是为鬼兵卫所伤,可鬼谷规矩是从不留活口的,但那人却单单挑了手筋……”
临风按下动作,将身子伏低,向说话声看去。
是相府管家送唐御医出门。
“说是
栽赃也未可知。”唐钰天背着药箱道,身旁便是捏着扇子的管家聆书,“若是有人偷得鬼谷暗镖,再故意让柳公子夺去,也算是顺理成章。”
聆书将扇子向掌心一敲:“那可要细查我家公子近来与何人结怨了。”
唐钰天将头一点,又疑惑道:“只是,除了鬼兵卫有隐于人后不被人察觉之能,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呢?”
聆书闻言将脚步停住,扭头看向一旁枝繁叶茂的柳树:“是啊,还能有谁呢。”
只这一眼,柳聆书直透过摩挲枝叶,准确地盯着临风的眼。
临风身子一僵,扶在树干上的手微微攥紧。
唐钰天瞧他的模样,也向树上一看,只见繁茂柳叶,并无其他。
唐钰天摇头道:“不过这也不过是咱们的猜测罢了,若要寻凶,还是要在鬼谷暗镖上做文章。”
柳聆书将目光转到唐钰天这边,微笑着点头:“是。唐大人这边请。”
两人这才走远,临风眸子微垂,磨了磨后槽牙,抬脚去追楚言峥。
树影微动,临风刚刚发力便被一只手拽住,不必回头也知来人:“玉树。”
向两人离去方向看一眼,玉树松开他的手,脸上神色晦暗:“那个管家发现你了,必不是等闲之辈。”
临风呵笑一声:“在百草堂就看出来了,身上一股子鬼谷的味儿。”
玉树沉默片刻:“
鬼谷并没有接柳之鹤这个任务吧。”
临风本就没想瞒着:“都是替王爷办事,事情办成就好,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坦荡,玉树预先准备的诘问全被噎在肚子里,他低声道:“若是真拿了暗镖追到鬼谷去,鬼谷定不会背这个黑锅的,到时候……”
“到时候无非就是将我找出,怎么也牵扯不到娘娘……和王爷身上。”
见他如此执迷,玉树终于道:“王爷对娘娘情谊深重,即使二人往后不得不和离,旁人都是插不进去的。”
闻言,临风眼神阴暗一瞬,而后笑了:“我本来也没有如此想法,只是王妃救我多次,权当还人情罢了。王爷走远了,别在这站着了。”
话不投机,临风脚下发力,瞬间飞出,柳枝轻轻摇晃,眨眼间树上只留玉树一人了。
临风到了府门时,楚言峥正扶着苏胭柔上马车,只看了一眼,他便将视线紧紧粘在正在上车的女子身上。
苏胭柔借力登上,柔声道:“多谢。”
楚言峥却颇有不满:“怎么这样客气?”
苏胭柔心中满满登登全是孩子的事,无心和他辩驳:“如果王爷不喜欢,我下次便不说了。”
瞧着她似是在敷衍自己的回答,楚言峥默默攥紧了拳头:“刚刚不方便,现在在这里,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柳之鹤?
”
苏胭柔颔首:“我又为什么不救他呢?”
楚言峥冷哼一声:“你如此不计前嫌,只怕以后那些人会变本加厉。”
苏胭柔一时心中气结,能让他们变本加厉欺负她的,并不是她的懦弱心软,而是因为眼前这个身为王爷的放任和不作为!
“柳丞相许诺我,若将柳之鹤医好,便要叫他亲手捧着道谢的牌匾,敲锣打鼓一路送到百草堂去。”苏胭柔言语间微微哽咽,“王爷该不会不知道外面是这样编排我的吧?”
楚言峥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