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李嬷嬷郑重道:“
在王府伺候的,定要记得奴婢和主子的身份有别,虽说都是一样的人,但差着那一层身份就是云泥之别,少有一些鸠占鹊巢的想法!”
言中之意不言而喻,柳莺儿虽心中恨得牙痒痒,表面也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乖巧道:“民女恭送李嬷嬷……”
李嬷嬷不同于旁人,楚言峥不能不送,到了门口,李嬷嬷看着苏胭柔,恍而大悟似的叫人从车厢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她手中。
苏胭柔自知是什么东西,她红着脸接过,道谢。
李嬷嬷携着苏胭柔的手,轻轻拍拍小盒子:“折煞老奴了,现在首要是子嗣,只要王妃能为祁王殿下生出个小皇子,便是叫老奴上刀山下火海也值。”
苏胭柔只得苦笑,含糊应和。
两人目送李嬷嬷的马车驶向皇宫方向,楚言峥忽地开口:“是你叫玉树去取这个东西的?”
玉树并不是隶属于自己的侍从,他和临风同为自小护守楚言峥的暗卫,苏胭柔叫他做事,本就没打算瞒着楚言峥。
“是。”苏胭柔微笑道,“母妃也是一片好意,小辈不忍拂了。”
楚言峥忽地捏住她的手腕,迫使两人对视,他挑唇一笑:“你我早已和离,如今这般只是糊弄母妃的权宜之计,你如此急切想拿到这个,莫不是真的想怀上我的孩子?”
他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交糅杂错,揶揄的、试探的、或许还有那么几分……
只是现在柳莺儿 就这样躺在雨荷苑,隔在二人中间,苏胭柔分辨不出,也不想分辨。
她倔强地
瞪回去,用调笑的口吻回答道:“那是自然,王爷这般俊朗秀逸,只怕天底下,没谁不想怀上你的孩子吧?”
楚言峥:“……”
苏胭柔见楚言峥嘴角下坠,便知道这句话回的并不是很好。
吞了口口水,刚想借口挣脱他的手,谁知下一秒,身子就腾空而起,被人扛在了肩上。
苏胭柔惊呼道:“楚言峥!你干嘛!”
楚言峥语调轻快:“本王乐善好施,既然王妃有求,那就如你所愿了。”
苏胭柔:……完了。
直到她被放到茱湘苑的床上,苏胭柔仍旧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但楚言峥却只是将两手撑在她头脑两侧,静静看了她半天。
烛火并未亮起,苏胭柔看不清他的面色,也不敢动作,便瞪大眼睛看他。
瞧她乖乖看着自己的模样,楚言峥忽地就笑了,而后又像想到什么一般:“以后叫唐钰天离你远些,方才在府门的言行,轻浮至极,确不像是个姑娘家,定是被他带坏了!”
谈吐间气息喷在脸上,方才的眩晕感似乎又上了脑,苏胭柔点点头。
楚言峥见她顺从异常,又想起唐钰天给她诊脉说的话,抬起一手轻轻覆盖了她的双目:“累了吧?睡吧。”
苏胭柔眼前一黑,忽地愣住了。
“这些日子总是有些为难你的,明日午时前,我会叫人找好铺面,到时你也能睡个好觉了。”
刚刚生出的一丝感动瞬间又消散了,是了,两人现在不过是表面文章,终归是要分开的。
“睡吧。”
苏胭柔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