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父亲,苏胭柔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她与楚言峥相对而坐,却也相顾无言,不多时马车颠簸一下,楚言峥见她身子倾侧,忙伸手扶了一把,低声道:“小心。”
苏胭柔稳住身子,装作不经意地抚开他的手:“多谢王爷关心。”
楚言峥也收回手坐好。
手指攥紧包袱,苏胭柔开口道:“包袱里的银票,王爷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楚言峥顿了顿,而后笑起:“发现了?既然你不收,我只好想个法子……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苏胭柔垂头道:“我想那这笔银票开个医馆,行医治病。”
这个回答楚言峥并不满意,他皱了皱眉:“这些银子足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不必抛头露面过于劳累。”
苏胭柔抬头轻笑:“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从医是我自小的爱好,远比吃喝玩乐要让我舒服。”
楚言峥闻言,面色也和缓了些:“那银钱若是不够尽管向我开口,这些钱王府完全拿的出。”
马车晃晃悠悠驶进城门,又过了宫门,苏胭柔抬起手,微微挑起轿帘看着高耸的红墙宫瓦,忍不住想着,当年母亲便也是这样,坐轿进宫为娘娘保胎接生,却不想这一去就是永别。
二人来到凤泉宫门口,苏胭柔抬起头,仰望着凤泉宫金碧辉煌的牌匾,忽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她低头向前方看过,原是楚言峥的母妃娴妃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楚言峥抬脚走过,苏胭柔微微颔首跟在他身后,跨进了高高的门槛。
“峥儿携王妃苏氏,向母妃问安。”
“快起,快起。”
两人半跪施礼,娴妃看着面前的两人,笑得将眼睛眯起,伸着两手径直越过楚言峥,先将苏胭柔拉了起来。
苏胭柔略略瞥了楚言峥一眼,见他自行起身,这才和娴妃寒暄起来:“多日不见,母妃头疼的毛病可还好些了?”
娴妃热络地握着苏胭柔的手,将人拉得更近:“吃了你给开的药,已是好了大半了!本宫看你这医术可以比肩宫中的御医了。”
苏胭柔羞涩一笑:“娘娘谬赞,不过是闲时略看了几本医书罢了,御医断然比不过的。不知道母妃这次召见臣妾,是为了何事?”
娴妃将两人招进屋中落座,又叫贴身丫鬟拿来一只装精良的锦盒,将其递到苏胭柔手上。
“这是……”
苏胭柔捧着锦盒不知所措,娴妃笑得隐秘:“你尽管打开一看。”
苏胭柔得了言,将锦盒小心打开,入眼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瓷娃娃,正穿着红色小肚兜,活灵活现地躺在绒布中。
这小东西长得着实可爱,苏胭柔不免被它逗笑:“好可爱的娃娃,母妃从哪里得来的?”
楚言峥看了那瓷娃娃,欲言又止地暗下了脸色。
娴妃略略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转头笑道:“前几日本宫随圣上去鹤林出行体察,在那里有名的送子娘娘庙求得,听闻,将此娃娃拿回府中摆放,可有求子祈嗣的效用。”
闻得此言,苏胭柔的脸色登极红了大半,下意识望向楚言峥,见他也一言不发地看
着自己,两人目光交叠,又极快地撇开了。
“柔儿,当初峥儿毒及心肺,宫中御医皆说无药可治,全靠你这三年……现在峥儿已经痊愈,本宫心中唯一的愁处,便是你们二人的子嗣……”娴妃说道如此,不禁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苏胭柔本就心软,见她如此,自己现下又和楚言峥早已貌合神离,实是为难。
楚言峥见苏胭柔左右为难,开解道:“母妃,这种事情急不得,该有的自然会有。”
娴妃闻言抬头看着楚言峥,将手往桌上一拍:“怎么急不得!你以为我和你父皇远在鹤林,就不知京中之事么?本宫不管谁回来了,单凭这三年,你的王妃就只有柔儿一个!”
楚言峥低了头不再讲话。
娴妃被气得上喘,眼见有些匀不过气,苏胭柔忙地上前,用手捂住了娴妃喘气的口:“母妃得罪了……”
楚言峥忙站起:“母妃!”
苏胭柔看着他,点头道:“放心,母妃没事的。”
楚言峥见她眼神坚定,看向她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许,而后点点头。
娴妃知她是在帮自己,只轻轻抚着她的手臂,跟随她用鼻子换气,不大会气息便趋于平常了。
苏胭柔见人恢复,忙扯出手绢,来清理娴妃唇边的涎水。
娴妃双目含泪,一把将人攥住:“柔儿,你进宫一次实属不易,今日便和峥儿宿在这,明早再走吧。”
宿在宫中苏胭柔是愿意的,若是回到祁王府中怕也是要同柳莺儿针锋相对。
苏胭柔只转头看向楚言峥,
等他做出决定。
楚言峥虽在外杀伐果断,铁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