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嫔妾并非有意违逆国法、陷陛下于不义,只是做娘亲的无从接受孩子不能侍奉左右、日日饱受相思疾苦,嫔妾求求您,让城儿留在京中,嫔妾愿意当牛做马补偿您和南渊王!”
这番话说得悲怆凛然,令人心头为之震颤,眉心拧得死紧:“贵妃母子未曾分离过,恐相思成疾,皇后作为中宫,自当体恤惠下,要不···”
后面的“你再让让她”五个字,令今上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无论如何也没能吐出口。
皇后素来能懂今上的欲言又止,换成以往必不会舍得夫君为难,可此事件触及了她的底线,今上的偏颇让她感到失望。
皇后终归是皇后,哪怕心中郁愤,面色也无丝毫动容,反而沉声开口依理治人:“算算日子,本宫饱受骨肉分离之痛,如今已有七个年头。”
旧事重提,贵妃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皇后饱含伤愁的眸子看向今上:“当年久息封王开府
,久安年十二,诸臣以‘不可助长中宫势力’为由,请奏久安去往塞外,臣妾不愿陛下为难,强忍悲痛不舍应允。如今吾儿年十九,垂髫稚儿已至舞勺之年,母子秋风中橘树下一别,时至如今未曾相见。”
一语毕,皇后扫了眼跪在地上不发一语的二皇子,轻飘飘地目光再度落回贵妃身上,内心的忧伤变为冷漠:“为何本宫的儿子可远赴塞外、驰骋沙场护佑我大离边疆,你儿却离不得上京?”
以身作则在关键时刻远远胜于口舌之快,皇后短短两诉一语问责,令今上和贵妃双双哑口无言。
二皇子最终被今上一架马车、两个侍卫,连日草草送出京城,连带着又哭又闹的贵妃都受其牵连禁了足。
祝锦情看得明白,皇后没有要求处死二皇子,已然是看在今上的面子上让足了步。
大事告于段落,祝锦情和雁久息便被皇后带到了凤仪宫。
“母后今日为你们撑腰,气不过贵妃小人得志只是一方面。”在宫殿床榻落座后,皇后先是喘匀了气息,又看向祝锦情,“母后的苦心你可看得明白?”
“儿臣谢母后言传身教惩恶之道。”祝锦情微微笑了,也不拘谨,上前将手指搭在皇后的脉管处,片刻点点头,“母后凤体已经恢复大半,再用心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你这孩子。”见祝锦情不愿接她的话,顾左右而言他,皇后好气又好笑,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嗔怪不已。
祝锦情笑得温婉,就是不肯开口言语。
雁久息与她不同,一跨入凤仪宫便不再拘束,围着檀木雕凤的实木桌子转来转去,嘴巴里嘀嘀咕咕念着听不清地话。
祝锦情和皇后并不加以约束,由着他上蹿下跳捣蛋,时不时还要笑上一笑。
祝锦情生得美艳,笑容浮上脸颊更是蛊惑到了极致。
她的笑意最先出现在那双狐狸眼中,再依次渲染至整个面部,其过程彷如三月春风、
万物复苏,连眼尾的泪痣皆沁满甜蜜柔情,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和愉悦。
皇后觑着她眼底肆意蔓延的光亮,面上透出一丝久违的怀念,也跟着露出笑容:“看上去,你比母后预料中更喜欢久息。”
“嗯,我与王爷相处得很好。”祝锦情被看穿了也不尴尬,所幸承认道,“他有时很精明。”
谈话间,雁久息不知打哪儿拾到一捧腊梅,那花红艳鲜明、开得正盛,被满怀抱到祝锦情跟前。
“娘子姐姐!梅花!”雁久息俊逸的脸上带着笑意,与红梅交称辉映,一时竟说不清是梅花称人美还是人称梅花香。
祝锦情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雁久息将怀中梅花一股脑塞进自家娘子姐姐手中,刹那间冷香扑鼻,惊得祝锦情回过神:“你是从何处找来的?”
观测皇后院中,目之所及之地可是没有梅花栽种的。
立在人后的嬷嬷上前一步,司空见惯道:“回王妃,王爷是自皇后娘娘花盆中折的。”
祝锦情突然觉得手中花有点烫手。
目视南渊王妃无措地表情,嬷嬷好心补充:“皇上几日前差人从金銮殿搬来的。”
祝锦情:···
她看着手中花,木楞半响才舒出口气,遂而不紧不慢摆放整齐,从腰间扯出一根发带,将零碎的红梅系在一处捧在手中站起身,冲着皇后道:“多谢母后。梅花已经折断,左右不能复原,儿臣便收下了。”
盆栽遭了无妄之灾的皇后:“···”
满宫的丫鬟嬷嬷:“···”
南渊王妃,你这么纵着王爷当真好吗?
皇后无语凝噎,终是扶额,任由这夫唱妇随的一对儿自娱自乐去了。
少顷,祝锦情抬手将雁久息跑乱的衣摆理正,话锋一转:“母后,儿臣听人说长公主殿下受了重伤?”
皇后心细如发,拔出一根头发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