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之人的维护是这般不懂掩饰，却义无反顾。

祝锦情沉默收回目光，稳定心神，须臾后坦坦荡荡看向今上：“父皇，儿臣如今已为人·妻，自诩年少绮梦都已经是过去之事，况且世人皆知二皇子无心于儿臣，故而不存在暗许终身。”

祝锦情一番话说得感性与现实并掺，字里行间都是释怀，与外界传闻完美吻合，今上眸光少见地泛起了涟漪。

祝锦情冷漠俯瞰面如死灰的二皇子，趁热打铁：“二皇子咄咄逼人，毒害儿臣夫君、不惜拿母后冒险陷害儿臣，时至如今还颠倒黑白、妄图诬陷儿臣清白，可谓是居心叵测、人面兽心，还请父皇给儿臣夫妻二人一个公正。”

满堂火药味被三言两语轻松化解，雁久息半响未缓过神来，依旧警惕地挡在祝锦情身前不肯让开。

今上百郁之下被自己的傻儿子蠢笑了，所幸由着看守宝物似的围着祝锦情，阴阳怪气道：“他倒是肯护着你，由不得别人说一丁点你的不好。”

祝锦情识趣儿地没有搭腔，任凭眼前的长辈发泄不满，对着兀自紧绷的傻夫君安抚地笑了笑。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听不懂话，反倒是今上讨了个没趣。

他叹了口气，眸光深深扫过跪在殿上的二儿子，脸上露出失望地神色：“二皇子罔顾祖训，残害手足、谋害嫡母、诬陷良臣之后，有失皇族之德，传朕御令，封其为启峰郡王，即刻前往封地，此生无诏不得入京。”

“陛下，不可啊－－”

倏地，女人哀戚地喊声响彻殿堂。

一位身穿贵妃服制的女人花容失色奔入门内，风风火火跪地声泪俱下：“陛下，城儿是您的孩子，您身为君父怎能残忍如斯，纵使城儿有再大的过错，您也不能把他赶出上京啊！城儿自小在京中长大，到了启峰那穷乡僻壤之地您让他如何活啊陛下－－”

今上眉心蹙成一团，与宠妃两厢对视，心下百转千回、泛起疼惜

。

贵妃将门出身，素日里傲骨铮铮，自打嫁入宫中，从未因人情世故祈求过他，可如今却毫不犹豫为他们的孩子折去一身傲骨，让他怎么能不为之动容？

大监跟在后头跑进来，瞧见今上紧蹙的眉峰，一脸为难：“贵妃娘娘以死相逼，奴才们实在是阻拦不住啊！”

听闻此语，二皇子酷似今上的眸子露出一丝痛苦，眼巴巴望着贵妃颤声道：“您···不该来的。”

贵妃眼泪婆娑冲着亲子摇首，膝行至今上身边揪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陛下，城儿他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故意做出这等事，请皇上明鉴啊！嫔妾求求您、求求您了！”

祝锦情冷眼相对，眼见今上不忍，叹了口气出言提醒道：“您的孩子一时糊涂，便谋害父皇嫡子、害得我几次险些守活寡，还令母后身中剧毒、损伤凤体，这些事情由父皇暗卫亲眼所见，证据确凿、无从抵赖。需要我来跟您讲讲事情因果吗？－－母妃。”

尾音二字稍重，带了些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贵妃瞳仁震颤，转过梨花带雨的面容直视祝锦情，泣声软语同她商量：“此事是之错，母妃未曾好生教导你二皇兄，南渊王妃你看母妃替你二皇兄受罚如何？离京也好、刑罚也罢，母妃都甘愿，只要你求求陛下、不要让他将母妃的孩子送去启峰···”

“简直是胡闹！”出声打断贵妃的人是今上，他此生还未听闻有子之罪、母代过的说辞，周身气压渐低、缄默不语。

“陛下···求您成全嫔妾···”贵妃又急得落了两行清泪，妆容都花了。

换做以往，今上自是见不得宠妃这副模样的，可眼下情形由不得他心软，他需得给皇后和左相之女一个交代。

“贵妃的面皮当真是愈发厚了，看来本宫这两日身体抱恙，倒是给了你兴风作浪的空余。”皇后一身宫装，由两位嬷嬷搀扶着走进殿堂，见到贵妃和二皇子母慈子孝

的戏码，心中忍不住大笑三声，“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你儿恶事做绝，本宫未曾问你教唆之罪，你倒是跑到陛下跟前儿寻求包庇来了！你此举居心何在？是想引得皇上犯错、诟病千古不成？”

皇后声音不大，声线中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中宫的威严却丝毫未减。

祝锦情雁久息齐齐参拜：“儿臣见过母后。”

今上下意识拂开贵妃抓着自己衣摆的手，疾走几步亲自扶住皇后：“皇后余毒未清，怎的不在宫中养身子，反而亲自过来看朕？”

皇后淡淡扫视一眼今上有些心虚地神情，抬抬手示意祝锦情和雁久息平身，才振振有词道：“臣妾病中闷得慌，来陛下这儿解解闷。”

今上：···

贵妃：···

祝锦情：漂亮！

贵妃见皇后亲临，心知靠哭求今上心软这招儿是行不通了，只得另辟蹊径膝行至皇后裙摆下，声泪俱下道：“皇后娘娘，嫔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