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萧楚虽不言不语,却早将一切尽收眼底。
“赵老将军不必惊慌,即有客来,自然要好好招待。不过,天麟将军的后辈,果然艺高人胆大,如此人数悬殊也敢来劫人?未免太不把本王看在眼里?”
听他自称本王,赵天宝的眼角还是抽了抽。
“赵老伯,我们只想见面详谈,不是逼迫,也不会威胁。”叶倾然真诚道。
赵天宝眯了眯眼睛,半天才沉声道,“叶老国公的后人,我们信得过。”
赵天宝这言外之意就是信得过叶倾然,信不过萧楚。
谁让他是皇帝的儿子。
萧楚脸色更黑了,叶倾然却想笑,却只能憋着。
好在此时兔子烤好了,萧楚从腰间抽出匕首削下一只兔腿递给叶倾然,“吃。”
叶倾然接过兔腿,看着男人冰块似的脸,心内叹息,又是打兔子,又是烤兔子,明明很温柔,却只会冷冰冰的说,吃!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谢王爷。”叶倾然压低声音,调皮地回了他一句。也抽出刀借着他的手,又从兔子上身上切了一大块连肉带骨下来,递给赵天宝。
“赵老伯,楚王亲
烤的兔子,快尝尝。”
赵天宝倒也不含糊,接过兔肉就啃。这架式,跟那个唯唯诺诺赶牛车的老头判若两人,倒有几分行伍出身的样子。
“听说楚王常年出征在外,会烤兔子也不意外。”
萧楚睨了他一眼,权把这话当夸奖,“天麟将军的副将会赶牛车,也正常。”
赵天宝狠狠盯着他,泄愤般撕了一大块兔子肉下来。
叶倾然看得一愣一愣的,便又听赵天宝问道,“叶家闺女,真嫁给他了?”
叶倾然点头,“我跟王爷确已成亲。”
赵天宝长长叹了口气,不断摇头,“可惜,可惜呀。好好一朵鲜花。”
这下可把萧楚激怒了,冷冷瞥着他,“赵副将不担心自己断子绝孙,却来担心旁人?”
他这话可真有点损了,叶倾然揪揪他袖子,歉意地看着赵天宝,可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却没说话,半晌才道,“入夜我儿子就来救我了。”
语气很是自豪。
“老伯,可有办法传信?该留何种记号,我们好与他事先接应。”叶倾然又问。
赵天宝压着声音在她身侧小声嘀咕了几句,又从火堆里扒拉出一块黑碳,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然后
又用脚抹去了。
叶倾然点点头,记在心中。
吃完兔子,府兵那边还在笑骂饮酒,吵吵闹闹的不像来了匪窝,倒像是在酒楼作乐。
叶倾然不禁摇头,看着几个衙役一脸羡慕的表情,道,“吃饱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咱们跟他们比不得。想乐,等回了县城,我犒劳大家。”
钱四水也连忙附和,“对对对,人家乐,咱们先歇着。回去咱们再好好乐。现在办正事要紧。”
衙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靠着树,或七扭八歪的睡下了。
萧楚却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块轻薄却韧性十足的布,又从周边的树上快速砍下几根枝桠,简单拼搭固定,便组成了一顶简易帐篷。
“你去睡,我盯着。”说着,他解下斗篷丢给叶倾然。
自己一转身靠着树坐在赵天宝身边。
时不时被照顾一下的感觉还不错,叶倾然欣然接受,钻进帐篷前,她脱下自己的斗篷递给他,又小声道,“多谢夫君。”
萧楚垂眸敛着笑意,将斗篷搭在自己身上,旁边的赵天宝撇撇嘴,只当没看见。
叶倾然钻进帐篷,把自己卷进他的斗篷里,笑眯眯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周围还是闹哄哄的,洪大壮他们那边明显已经醉了,又是喝酒唱歌又是说混话。
但叶倾然还是很快睡着了。这也是一种训练。早年祖父父亲就曾告诉过她,常年在军中若是不能在各种环境下快速入睡,就没办法快速补充体力。
而充沛的精力才能让战士在战斗中更有把握。
所以叶倾然并没有贵女们无病呻吟,睡不着觉的毛病。在她看来,如果真的够累,什么环境都能睡着。
当然,同时她又能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半夜时分,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但安静中一点点异样的响动,立刻便惊醒了她。
她小心起身,透过帐篷望出去,林子里有黑影晃动。原本坐在树边的萧楚和赵天宝不知去向。她轻手轻脚出了帐篷。
衙役们都睡得死猪一样,钱四水更睡得打起呼噜,叶倾然进了林子也没人发现。而府兵那边也是一片鼾声。
洪大壮作为将军,代遇与兵士不同,他的帐篷立在正中,四周还有兵士保护,看起来也是平静无波。
叶倾然循着刚刚看到的黑影在树林里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