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北辰王上官言清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请安。
前方端坐在龙案之上的,正是大梁国当今的天子崇熙帝。
崇熙帝膝下育有三子一女。大皇子上官言风,乃皇后孟离所诞。二皇子上官言清,其生母为容妃云霓裳,然早年间容妃已出宫削发为尼,此后由淑妃抚养。三皇子上官言玉与锦悦公主上官悦皆为淑妃所出,只是三皇子向来喜爱游历山川五岳,至今仍在外游学。
只见他稳坐于椅中,头未曾抬起,手上批改奏折的动作亦未停歇,“起来说话。”崇熙帝的声音浑厚有力:“朕前两日命你与户部侍郎商议的增收赋税之事,可有进展?”
“回父皇,如今各地虫灾肆虐,倘若此时增加赋税,恐怕会引发百姓的不满情绪。”北辰王恭谨地垂首回答。
“哼,皇弟,你只道增加赋税百姓会不满,可你是否知晓,当下周边蛮夷对我朝虎视眈眈。我朝若不增加赋税以充盈国库、训练士兵,他日蛮夷进犯,我们又该如何抵御?”说话之人正是崇熙帝的长子肃辰王上官言风,他乃皇后孟离所出。只是皇后孟离与崇熙帝上官御感情向来不和,因而肃辰王也迟迟未被立为太子。
“皇兄,此言差矣。若此时增加赋税,各地百姓心生不满,恐会引发暴乱,于我朝的长治久安极为不利,还望父皇三思!”北辰王说罢,再度跪下。
“罢了,此事再议,你们退下吧。”崇熙帝摆摆手,头仍未抬。
“父皇……”肃辰王欲再度进言,崇熙帝猛地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肃辰王的话顿时被堵在喉咙,半晌才道:“是,父皇。”说罢,便缓缓后退着离开。
“父皇,儿臣告退。”北辰王也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长长的宫道上。
肃辰王率先打破沉默,冷哼一声道:“皇弟,你今日为何如此这般阻拦增收赋税之事?莫不是存了私心?”
北辰王双眉隐隐皱起,回道:“皇兄何出此言?我一心只为朝廷和百姓着想,绝无半分私心。”
肃辰王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北辰王,语气不善:“哼,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如今国难当头,你却只顾着百姓情绪,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上官言风对其二弟一直心怀不满。上官言玉尚且年幼,对政权毫无兴趣。而这位二弟早年与他同样不受父皇宠爱,可近些年来上阵奋勇杀敌,屡立赫赫战功,父皇对其愈发亲近。他这位大皇子倘若再不努力,恐怕皇位就得易主他人了。
北辰王神色严肃道:“皇兄,百姓乃国之根本。若不顾百姓死活强行加税,引发暴乱,那才是真正的危及国家。”
肃辰王怒目而视,拔高了音量:“你少在这巧言令色。我看你就是故意与我作对,想要阻拦我为父皇分忧。”
“皇兄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若皇兄执意如此,只怕会得不偿失。”
“哼!”肃辰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在宁府。
宁初手持上次由北辰王摘下的纸鸢,趴在窗户边,脑海中满是北辰王那妖艳异常的面容,她的眉头轻轻隆起,若有所思
“宝鱼,你说那北辰王仪表堂堂,怎的已过适婚之龄却仍未成家?”宁初放下纸鸢,转而向宝鱼发问。
“小姐,您莫不是看上那北辰王了?”宝鱼神色紧张,“小姐,我可听说那北辰王平素不近女色,还杀人如麻,坊间都流传他是修罗阎王,众人对他皆是敬而远之,小姐您可别犯糊涂呀。”宝鱼说得眉飞色舞,再加上夸张的动作,仿佛她亲眼目睹过北辰王杀人一般。
“宝鱼,坊间传闻岂可轻信,上次在府中你也见过那北辰王,他当真如坊间所传那般是个修罗阎王?”宁初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哼道:“哼,这大梁国还没有能让本小姐害怕的人呢。”
正说着,屋外远远传来白氏含着笑意的声音:“初儿,母亲为您寻的教导姑姑今日已到府中,初儿快出来瞧瞧。”边说着,白氏走进了宁初的房门。
宁初见白氏进来,连忙笑着起身相迎:“母亲。”白氏温柔地牵起宁初的手,将她带至门外。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身着绸缎衣裳,挽着发髻,头上仅插着一个简单的素银簪子,一脸严肃之态。
“初儿,这便是母亲从娘家为你寻来的教导姑姑,曹姑姑。”白氏依旧温柔地笑着,手中紧紧握着宁初的手。这位曹姑姑手段狠辣,定能让宁初这个丫头吃一些苦头
“母亲,初儿不要学规矩,您让她走!”宁初撅起嘴,双手紧紧抓住白氏的胳膊来回晃荡,假装撒娇,她心里明白,这位曹姑姑怕是个不好相与的
“初儿听话,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莫要忤逆他的意思。”白氏拍了拍宁初的手,假装安慰了一下,转头道:“姑姑,此次劳烦您大老远过来,真是过意不去。我这长女宁初,被我们宠得有些任性,实在是让我忧心。还望姑姑您多多费心教导,帮她改改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