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公主(2 / 4)

去使两国太平,那也得留下来赏赐功臣,做联姻之举,总之,她是不可能不嫁人的。

那些女官便应了,继续下去做这件衣裳,皇后则有些旁的事要忙。

比如,这位公主深陷在使臣谋杀案中,实在是受了一点委屈,连着名声也不大好听了,这可不行啊,这是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太平公主,她尚没有发挥她的价值,怎么能这般沉寂下去呢?

所以皇后亲自设宴,一来为太平洗尘,洗刷她的冤屈,二来告知众人,这位公主还是大奉的公主,她依旧高高在上,容不得旁人轻贱。

只有太平身上的价码足够高,日后才好有个好用处。太平公主的洗尘宴,便这般风风光光的操办起来了。宴会定在皇后的翊坤宫中,请了一些皇亲国戚,专门给太平公主做脸面的。

比如皇上的其他妃子,皇上的叔叔,比如那个王的王妃,比如那个王妃弟弟,比如那个王的郡主世子,大概二三十人,个个儿都是沾亲带故的国戚,算起来全都是亲,太平公主要一溜儿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姑父姑姑叔叔婶婶的叫过去,因着要防止叫错人、或者说错话,所以在太平公主去翊坤宫参宴之前,管家嬷嬷得了皇后的授意,特意给孟韶欢送来一幅幅画像。

当时已是西时末,因着第二日要进宫,所以孟韶欢提前一夜便开始折腾了。

公主府的厢房中,四面关窗,角落里堆着冰缸,几个丫鬟们分工合作,两个小丫鬟在挑明日出席的衣裳首饰,另外两个大丫鬟在给孟韶欢身上洗洗刷刷,涂抹各种东西。公主褪尽衣衫,露出一身娇嫩的、如玉一般的身子。厚厚的头发要用太医院专门的开出来的药液漫泡,用以滋养发根,将那黑而亮的发泡出油一样的光泽,白玉的身子要涂满了珍珠膏,那膏体细腻而轻柔,有点凉,但很润肌肤,孟韶欢脱了衣裳躺在木制的长木床上,头发浸泡在药液里,身上涂满珍珠膏,还要抽空回过头来,看一看管家嬷嬷手里的画像。

画像上画着一个女人的面孔,貌美温和,看着十分传神,管家嬷嬷拿着那画像道:“这是端亲王自江南带回来的女人,说是要迎为正妻,姓沈,唤沈姑娘就是,暂时在宫中太后处养着,说是在学规矩,您瞧见了,莫要叫错名字。”

孟韶欢点头。

再往下,则是一些王妃,要确定谁是谁,什么喜好,再说一说彼此之间的仇怨,那个王妃与那个王妃不和,那个世子妃与那个世子妃不好,个人又有什么样的忌讳,免得在席间说错话。

孟韶欢生了个聪明脑子,一一点头记住了。那些画像一个接一个的过,最后过到一个人的时候,管家嬷嬷只说了一句:“百胜侯府新娶的世子妃,姓庄,世代都在漠北为官。”

这人兴许没那么重要,管家嬷嬷说了一句后便要去摸下一个画册,却见孟韶欢目光定定的盯着那画像看。她记起来些旧事,她与这位庄世子妃,其实还是见过的,说过话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庄世子妃还记不记得。兜兜转转,又见故人来。

管家嬷嬷是多么会察言观色一个人?孟韶欢眼眸一落过来,她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虽不知主子为何多看这位百胜侯府世子妃,但是主子既然看了,他们就该多说几句。

管家嬷嬷的话便也多了些,现下不只是介绍这个人的身份了,连带着京中流传的一些故事也都拿起来说一说。京中的女眷里是很难有什么秘密的,这京中的女眷亲戚多,这户姐妹嫁到了一处,另一户姐妹嫁到了另一处,又各有各的亲缘,偶尔聚了头,便要仔细说一说自家的事儿,旁人家的事儿,哥嫂家的事儿,一说要说一箩筐来。谁家夫君去住了青楼水巷,谁家的儿郎豢养了姨娘,都是瞒不了人的,女眷们总有各自的路子打探出来,更何况,这位庄世子妃的事儿可不是藏着掖着的,她闹得不小呢!

“这位庄世子妃成婚不过月余,却生出来了不少事端。”

嬷嬷语句中就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怅然来,似是无奈,也似是可怜,总之,寻常人旁观了寻常人的苦难时,难免会生出来这种情愫来。

“她嫁了百胜侯府的世子爷,这本是个好婚事,许多人抢破头都抢不到的,但那百胜侯府的世子爷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突然开始四处纳妾,一个月竟纳了五个妾,全都送回到府里养着,这谁吃得消呢?”

“旁人便说,这世子爷娶妻一月不到就如此荒唐,许是对自己的世子妃有怨言,便又牵扯到了一桩旧事。”说起来这些盘根错节的事儿呀,那可真是一件事儿勾着一件事儿,没完没了,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去。“说是早些年啊,这位小侯爷的妻子并非是眼下这位庄世子妃,而是另一位庄世子妃,这庄家,本有不少女儿的,与那小侯爷订婚的是庄家嫡女,顶好的出身,只是一”“好了。"嬷嬷的话还没说完,那躺在木床上的公主便打断了她的话,只道:“看下一位吧。”

嬷嬷便从善如流的点头应“是",拿起了下一位的画像来。

等将这些人的画像都瞧过一遍,身上的珍珠膏和药液也该洗掉了,孟韶欢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