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凰变得很是一本正经,外人几乎见不到他这么正经的时候:“莲。你的敌人是谁?”
重莲道:“你猜是谁。”
林宇凰道:“白翎?”
重莲笑:“白翎才有几两?怎么会是他。”
林宇凰道:“是艳酒,对不对?”
重莲没有回答。
林宇凰道:“想要探虚实,也不必亲自来吧?哪里危险你会不知道?我提醒你,不要太骄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艳酒这个人我见过,格外的深沉老练,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重莲仍然不说话,嘴角微微扬起来,虽然被风刮裂的皮肤十分疼痛,却抑制不住心中窃喜。
“你为何担心我?”
林宇凰道:“我在说正经事,你给我听好,我不想两个女儿这么早就没了爹。”
重莲只拿鼻孔轻轻一笑代替动嘴角,虽然心里高兴得要哭出来,但此刻,他觉得皮肤越来越疼了,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在身后看去就像要哭的样子。
林宇凰忽然有些动容:“小莲花。看好你的《莲翼》和无名剑,最重要的事不用我说了吧?房中要检点些。”
重莲不答话,微微弯腰,半蹲下去:“呜,我的脸……”
林宇凰全速奔到他身边,揭开他的手掌,看他的皮肤:“你的脸怎么啦?”
“中了毒。”
“什么!?”
重莲道:“不要紧,我已经用内力将毒性冲散,不过还需要忍些时候才能好过来。”
林宇凰问:“谁给你下的毒?”
“白翎。”
林宇凰惊愕不已:“是林轩凤?!”
重莲笑了笑:“我以为他是好意,便收了他的一盒泥浆。没想到,他跟我抢你,抢不过我,就用这一招。如果我真的毁容了,凰儿,你还会不会跟林轩凤在一起?”
林宇凰扭过脸去:“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哪来的泥浆?”
“说是九天寒碧谷里的极品面膜。”
步疏听到这里,想起当时艳酒的确让白翎送了一盒东西到重火宫,只不过时间上有些出入,难不成是,白翎在半路上遇到了重莲,直接交给了他?在逻辑上似乎说得通,这就可以解释,重莲为什么皮肤僵化。说明重莲不是艳酒,艳酒也不是重莲。一切都看似滴水不漏。
林宇凰道:“九天寒碧谷在天山,是艳酒的地盘,他的东西,你也敢收,不但敢收,还敢用?”
重莲摇摇头:“不会是艳酒,艳酒纵然厉害但他并不懂医术,是殷行川,泥浆里有药味,必定是他炮制的。”
林宇凰道:“我就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轩凤哥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晓得泥浆有毒。”
“哼哼,凰儿,你能不能有一次不给林轩凤开脱的,就一次。”
林宇凰道:“那就是艳酒的意思咯?但我见过艳酒,他给我的印象,不像是会使出这种小儿科手段的人,我想,八成是殷行川要害你。你和他有仇?”
重莲道:“人到天下无敌时,仇家纵然多,却多不过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
林宇凰道:“哼,想不到‘行川仙人’这么小肚鸡肠。轩凤哥的病拖到现在,看来并非艳酒小气。”
重莲沉默。
步疏心想,殷行川不是那种人,如果重莲真的是艳酒,有意抹黑殷行川,难道是要杀人灭口?
步疏不敢再向前,怕重莲听见动静,就此离开了松林。这一趟天池赏花确实有所收获,但是,事情仿佛更加扑朔迷离了。
步疏决定回去找殷行川,便对海棠和朱砂交待几句,先行离开了山顶。
天山的地理很神奇,山顶和山谷的气温相差不止几个时令。九天寒碧谷内,温暖如春,让人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步疏沿原路返回,走到那个岔路口处,注意看了一下,地上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惶然间想起殷行川说的话,你不觉得脚步漂浮在半空中么。想到这个,步疏竟有些毛骨悚然,努力用常理来解释,兴许是地面被人打扫过了。
至此,步疏还是不肯相信殷行川。她在山谷里找了一整日,竟不见殷行川的踪迹。而且,她潜入了艳酒的行宫深处,也没有见到重雪芝和林奉紫的影子,别说是影子,里里外外连小孩儿耍戏过的痕迹都没有。
“艳酒怎么可能是重莲,我真是疯了。”步疏自嘲道。
话音未落,却听见后院里有人说话:“大仙人,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识。”
接下来是殷行川急促的喘息:“我不想死,宫主饶命。”
“你也算是救过我的命,我怎么忍心杀你。但你活着的确是我的心腹大患。我可以让你从此说不出话来,但以你的聪明智慧,就算不用说的,也同样能泄露我的秘密,要怪就怪自己太聪明吧。”
殷行川有些紧张:“你总不能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