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人还不知道舒以白和厉九思闹掰了，提起舒家女婿，也就是厉九思来，没有丝毫忌讳。

金宴却是直接听黑了一张脸，“耿爷爷，没什么舒家女婿了，舒大小姐现在是单身！”

耿大爷一脸懵，转头看向舒以白，“丫头，你不是定亲了吗？”

“对，定亲了，”舒以白一点也没有将耿大爷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出轨，我将他给踹了。”

“啊？”

耿大爷先是惊讶，随后一脸赞成，“踹的好，出轨的垃圾咱可不要！”

“还敢出轨，真是皮松了，再遇见那小子大爷帮你揍他一顿！”

你大爷还得是你大爷！

舒以白点头，笑着道：“那我可得好好谢谢耿爷爷。”

她话音一落，率先向外走去，还没走到副经理办公室，就听到一个男人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你们是来干嘛的？”

陈恒明看着前面这四五个黑西装壮汉，两股战战，心道：这些人不会是来公司要债的吧？

早就传出要将舒氏制药厂卖了的消息了，他一直都没当真，如今才算是有了实感。

他硬装镇定的大声喊：“谁放你们进来的，有预约吗，就随便乱跑？”

迎着几人的目光，陈恒明都快哭了。

呜呜呜，自己就不该来公司！

早在公司出现问题的时候，不少人就选择了离职，陈恒明因为舒家对他有恩，他自己也不想做落井下石的人，这才每天都还按部就班的上班。

虽然已经将近一个月没什么班可上了……

“陈副总，哎呦，我们正找你呢！”

耿大爷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你误会了，来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他指着舒以白：“这是小舒总，你进公司的晚，应该没有见过舒总的女儿吧。”

“小舒总，这是陈恒明，财务部副总经理，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舒以白走上前来，率先伸出手，友好一笑：“你好，舒以白。”

“小舒总？”

耿大爷还真说错了，两人其实见过一面。

他是舒总资助的学生，考上大学的时候被舒总带回家吃过一顿饭，见过当时才上高中的舒以白。

但也就一面而已，想必眼前人也把他忘记了。

“小舒总来这是有什么事？”

“确实是有些事要麻烦陈哥。”

市郊区的一小平房里不断传出砸碗砸盆的动静，夹杂着女人哭闹和骂声。

“早就说了让你跟着王二哥一起跳槽，人家现在凭借技术在新公司已经站稳脚跟了，你还在这朝不保夕！”

“现在我问你怎么办？”

张秀娟一头黑白掺半的发丝凌乱的扎着，眼眶发红的看着桌边颓废的男人。

“儿子的房贷三万二，我问你怎么还？”

“小丽还说想让丰丰去学钢琴，少说又要一两万搭进去，这钱上哪拿，我问你啊！”

妻子的话像是一道道利剑将杨立德的心一寸寸切开。

“上哪拿？谁生的谁拿！”

杨立德的声音沉闷而痛苦：“舒总还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狼心狗肺的话！”

“狼心狗肺？”

女人的声音又尖利了几分：“舒总是对咱家有恩，但是我和你，还有儿子儿媳丰丰才是一家人，你不能不顾一家老小的死活啊！”

想起儿媳来要钱时高傲的一张脸，她面色越发难看。

“杨立德，我张秀娟为你们老杨家累死累活一辈子，你不能让我晚年过这种日子！”

“你们那破厂子两个月都不发工资了，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张秀娟看着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丈夫，还有这一片狼藉的家，心忽的累了。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杨立德我们离婚吧。”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电话响起。

杨立德心情激荡的看着张秀娟，像是没听到一样。

“就因为这个，你要和我离婚？”

“你要是再没个进项，家里存款也见底了，一家人都得扎脖，离婚还算是事吗？”

“都要饿死了！”

“铃铃铃……”

一片死寂中，电话声响了又挂，足足响了三遍，杨立德才恍然若梦一般接通。

“杨叔，快来公司，今天发工资啦！”

电话里是陈恒明激动又轻快的声音。

下午三点钟，舒氏制药厂活动中心的空地上排起了一条长队。

长队最前面是一个长桌，长桌旁是一个放倒的行李箱，行李箱里是罗列整齐的现金。

一摞一摞的摆成金字塔的形状，在阳光下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