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不出来,这就是李稷为了逼季慈出去的手段,可季慈若是不出去,这手段,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那个疯子,自己活不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刚从异国手里抢来的土地上的人?
季慈打了个寒战,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清楚李稷这个人。
她知道他冷酷残忍吗?
好像是知道的。
文献上是这样写的。
可她见到的李稷,总是让她觉得也许文献上夸大了。
改史书的帝王都不在少数,夸大,再正常不过。
可如今的李稷。
季慈好像真的看到了和文献里一般无二的君主。
“你会离开王宫的。”
“郑,宋两地的百姓也会平安的。”
季慈伸手擦掉温肃太夫人脸上滑落的泪痕。
端着烛台,一步一步走上暗室的楼梯。
她不如李稷心狠。
这也意味着,也许她就必定败在李稷手下。
季慈走去上雍宫的路上,连一直私下搜寻都禁军都未曾阻拦。
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生怕这个人又一次跑了。
这一路下来,身后跟着的禁军队伍,越发壮大。
到上雍宫前的时候,身后已经浩浩荡荡跟着不下百人的队伍。
上雍宫前又跪着一堆黑压压的脑袋。
季慈从缝隙间往前走。
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都是在营帐前见到的。
大司农依旧跪在最前面。
这一次他都状态可比在围猎场的时候差太多了。
整个人像一张随风摇晃的苍白的纸。
这一次也没有郑院首敢在这时候再来施几针。
看到季慈,大司农差点泪洒上雍宫前。
“来了?”
季慈点头,“能不来么,再不来大司农大人下去跟先王告状怎么办。”
大司农叹一口气,老脸一红。
其实他在宫中找过季慈。
只是她从前居住的宫殿都废弃了。
一个人没有。他这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
王上拿出来那封圣旨,可能并不是为了升一升季慈的位置,又来吓一吓他们这些个老东西。
或许,一开始,王上就是想用这封旨意,逼迫季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