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怡夫人手脚冰冷地挨过了禁军的盘问,带着宫人回如意宫。
“夫人!”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边的跟着的宫女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
清怡夫人借着
宫女的力道站稳,此时夜色朦胧,她脸上的惊慌之色并不明显,但语气中却隐藏不住慌乱,
“去查!前朝的年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清怡夫人不敢托大。
三品以上的朝臣全部接受盘问,这样大的阵仗,该死的长乐侯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
小宫女唯唯诺诺。
眼下禁军这般力度的盘查审问,像是连飞过的蚊子都要遭殃,这时候若是发现她在打听,她还有命活吗?
可她身份卑微,既不敢得罪禁军,又不敢忤逆清怡夫人,只能木木地站在那里,接受命运的审判。
青禾看不下去了,扶住清怡夫人的手,冲她摇摇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此时盘查森严,若是让人发现我们在查这件事,难免不会被人误认为凶手。”
青禾刻意在凶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清怡夫人反应过来,“罢了,去看看长乐侯在干什么,就说我邀他一叙。”
长乐侯设的局,他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与其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查,还不如亲口问他。
清怡夫人咬牙切齿,恨不能找机会结果了于希锦。
“青禾,我该怎么办。”
清怡夫人紧紧握住青禾的手,她身体有些颤抖。
到底与华容太后有一层娘家的关系在,她对李稷的了解比旁人也要多一些。就连禁军都出动了,可见得他对年宴变故的重视,在他眼皮子地下闹出来这般大的动静,虽说她只是调动了几个宫人,可也难免被连坐,“若是被发现了,我焉有命活啊!”
青禾凑近清怡夫人的耳边,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夫人,若想在此事中脱身,唯有主动认罪,检举长乐侯。”
王上是什么人?世人皆知的行事狠辣,不讲情理。
王上还没有登基之时,先王最理想的继承人并不是他,而是如今的平山侯李蔚。
先王有意传位与幼子,这份意愿还未曾展露多久,平山侯就在一次巡防事故中断掉了双腿。先王追查责任时,随行的武将皆是闭口不谈,一口咬定是偶然事故。
谁不知道武将皆以王孙李稷为首,而就在不久之前,平山侯的门客才被穆靳柯设计排挤出昱陵城。
先王因此一病不起,无奈传位李稷,又叫他发誓,一定要善待诸位侯伯及他们的嗣子。
可瞧瞧如今先王的各位儿孙过的是什么日子?
清怡夫人光是想到李稷折磨人的手段,面上就失去了血色。
“竟然已经如此了吗?”
“夫人,检举可将功赎罪,且您的背后还有太后娘娘撑着,只要太后不倒,您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可若是王上查出来震怒,便不是这样容易糊弄过去了。”
清怡夫人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对,你说得对,待我见过长乐侯,问出个首位来,只要直到真是他做的手脚,我便去上雍宫前请罪!”
季慈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巳时左右。
她胃里翻腾,一股药味混着酒味淡淡地弥漫在她的嘴里,叫人难受得很。
季慈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布局,是她在上雍宫住的房间。
顿时便安下了心。
她揉了揉发涨的头,声音嘶哑问外间守着的宫人,“几点——什么时辰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季慈连忙改口道。
“巳时二刻了,季大人。”
宫人恭敬的回答。
季慈开始回想昨日夜里的事情。
她隐隐觉得伺候酒水的宫女不对劲,假意醉过去,果然被人带到了偏僻的宫殿去。
她匕首架在那欲行不轨之事的贼人脖子上,但他发誓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谁,以及自己要干什么。
据他所说,三日前那个伺候酒水的宫女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说是让他办一件事。
他一听到是那种事情,马上就拒绝了,但耐不住人家有钱,又把季慈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让他动了色心。
天晓得,他只是一个有短袖之癖的小人物罢了,因着自己的性取向,还总是被邻里不齿,平日里过得像过街老鼠。
他犹犹豫豫答应下来,对方不知道走了什么门道,就在年宴前将他塞到了宫中。
后来的事情也就是那样了。
欲行不轨之事反倒被季慈遏制住,差点连小命都丢掉了。
努力回想,她记得自己昨晚把那一整壶酒都灌倒贼人的嘴里了,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那贼人的惨叫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