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3)

的人开了“侍奴”这个头,大少主院的夫郎们难免话题一转,落在“新进府的侍奴”身上。

只不过众人在说“崔锦程”三个字的时候,格外注意青衣男子的脸色。

见崔青衍不甚在意,紫衣男子才放心大胆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若早些答应妻主,现在就是段家唯一的少主君,不至于落得个侍奴的下场。这什么身份?给青衍哥哥提鞋都不配。”

紫衣男子殷勤又道:“他而今就在府里,青衍哥哥你想如何整他尽管吩咐,弟弟必然给您办到。”

“赵侍夫,”崔青衍放下茶杯,“纵然他从前待我凉薄,可毕竟我是他的长兄,如今同入段府,伺候的都是段家少主,我这个做兄长的难道这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吗?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传到家主耳朵里,你我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赵侍夫赔笑:“少主君说的是,可是家主大人都把后院的协理权交予您了,只要哥哥弟弟们不外说,没人会知晓的。”

崔青衍是段家唯一的少主侧夫,私下无外人时,这些侍夫们都会偷偷奉承他为“少主君”。

他掌管着段府少主辈们后院里的生杀大权,不管是三少主的夫郎们还是宁少主的夫郎们一个个都得巴结他。

尤其是段乞宁后院里的那几个,段乞宁南下一年半载,如果侍夫们不去讨好崔青衍,根本无法在后院里安然挨到妻主回晾。

论恩惠照拂,赵侍夫受到的最多,正所谓吃人手短拿人嘴短,赵侍夫当为崔青衍的第一狗腿。

管事正巧就是这个时候进来通报的,他朝崔青衍行礼道:“给三少侧君请安,明月轩的那位来了,说是院里床垫带血,想换一床。”

“他真是娇贵,”崔青衍啧了一声,随即和赵侍夫玩笑道,“我怎么记得,明月轩曾是你住过的院子。”

赵侍夫与他对视,对他眉眼间的那抹阴鸷了然,附和道:“正是。”

崔青衍为自己斟茶,“那便先让他在园外候着。”

管事一去不复返,崔锦程在原地等了一会,心道算了,转身欲走,被其他家仆拦下。

这便是有人诚心不想让他离开。

崔锦程就这般从晌午等到傍晚,等到园子里头的炉火渐熄,茶水渐凉。

太阳落山,外头的天气瞬间凉了下来。

少年缩在款式陈旧的大氅里,双手和双颊都被冻得通红。他不得不哈气搓手,不至于让手指太过僵硬。

寒风刺得耳朵疼,崔锦程低着头,让鬓角的发垂下来盖住耳,还是很勉强。

花园里头的侍夫们结伴而出,路过石桥时多少得审视一下崔锦程,崔锦程只好将脸埋得更低。

好不容易,管事出来,唤他进去。

崔锦程挪了挪僵硬的四肢,随管事往里走。

见到崔青衍的那刻,崔锦程陡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