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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视线聚焦的位置不在他脸上,但霍楚厌能感觉到她在瞪自己。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帮你穿?”

“大少爷不该说点什么吗?”温眷禾敛眉,“你高高在上,随便闯入女儿家房间也就算了。明明已经说离开,却还赖着不走,是想看到什么吗?”

霍楚厌眨了眨眼。

“你误会了,只是刚刚羊圈位置走水,有人说是你放的火。”

温眷禾以手掩口,嘲讽地笑了一声:“我一眼盲之人,连一双鞋在哪里都不知,如何能够去羊圈点火?大少爷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稚童,能信你口中每一句话?”

霍楚厌征战沙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

底下的人敬他,敌人畏他。

能与他争辩的人不敢,敢与他争辩的人下一刻就会命丧黄泉。

他不会也不屑与人争辩,挺起胸膛攥住剑柄,只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了我的脚还不算吗?”

霍楚厌当场愣住。

温眷禾追问:“难道在大少爷眼中,女人的一双脚都不算什么?大少爷平日又看过几双女人脚?已经习惯了吗?完全不觉失礼吗?”

“莫要胡言。”霍楚厌扬声,“我从未见过女人的脚。”

这一声呵斥,令温眷禾委屈之际。

眼睛瞬间红了,只轻轻眨了一下,两串泪珠落下。

霍楚厌的手握住剑柄不是,背在身后也不是,想抬起手说些什么,又重重放下。

温眷禾用力擦掉眼泪,破罐破摔道:“干脆,我就认了那火是我放的,任由沙突部落将我处死算了!”

刚要拉下门闩,手蓦地被他攥住,猛地拽回来。

温眷禾看见他手臂青筋凸起,按着自己手的指尖泛白,掌心滚烫,力道大得惊人。

眼神暗的犹如暴雨中的黑夜:

“不是你放火硬要认下,还说自己不是稚童。我看你不过就是年纪不符,实则脾气秉性都与稚童一般无二。”

温眷禾倔强抽回手,偏头很轻的哼了一声。

必赤图还在砸门,这回甚至连霍楚闲也开口了。

“大哥,温姑娘,你们好了吗?”

霍楚厌横眉瞪过去。

这问的是什么话?

温眷禾的泪珠还挂在脸上,他压下火气,第一次在她面前降下姿态。

“若能过得了今日这关,明日跟我回府,我就给你郑重赔礼道歉。”

“此话当真?”

“君子不诬。”

“应当是不再诬。”说罢,抬起衣袖,用力抹干眼泪。

脚下动了动,伶俐地穿上了鞋子,正要抬起门闩。

“等等。”

“怎么?”

“下巴。”

温眷禾摸了摸下颌,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迟疑时,他的手伸过来,迅速抹去了另一侧的一滴泪珠。

习武之人指腹带着薄茧,划过下颌仿佛有一根柔软的倒刺勾着,转瞬即逝。

“若要让别看见你哭着出去,还不知会编排什么。”

温眷禾打开门的同时,那滴泪半蒸发半融入霍楚厌的指腹之中,再也不见。

门外站着一大群人,手里拿着耀眼的火把照明,除了之前在帐内见过的人之外,还有很多陌生面孔。

不少人脸上带着救火过后的黑灰,他们全都围在门前,眉宇间呈现愠怒之意。

偷情的男人从人群中窜出,手指直指温眷禾。

“就是她!太子,就是她!是她放的火,她不是瞎子!!”

必赤图上前一步,伸手在温眷禾面前晃了晃。

对于这样试探方式她早已能炉火纯青地应对,视线固定在某一处,并不和他的手掌移动。

必赤图咬了咬牙,撂下手臂:“我不知道了!看不出来!医仙呢?还没过来?”

“已经派人去叫了,医仙年迈,应该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沙突部落衣服的人走过来。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佝偻着脊背,被人搀扶走过来。

扶着他的奴都急得不行,偏偏医仙本人是个慢性子,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

来到沙突王面前,刚要跪下就被必赤图制止,提着手臂按在石凳上:“别行礼了,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瞎没瞎!”

石桌边,温眷禾被人搀扶着坐下来。

她刚把手伸出来,医仙缓缓开口:

“不必。”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银质药罐,拇指微动几下,倒出一粒黑色药丸。

“吃了它。”

温眷禾将药丸拿在手中,正犹豫之时,霍楚闲关切问道:“敢问医仙,这是什么药丸?”

“此药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