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剥开他的长衫,露出背后狰狞可怖的伤口。和胸前的不同,背后的纱布早已渗透血液和皮肉融为一体,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发黄化脓。要重新包扎,必须要将旧纱布和烂肉撕扯开。
许柚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克制住心底的痛苦和害怕。她先用剪刀将纱布的两截剪开,她指尖捏住纱布的一头,五指却发软颤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额角急出一层汗。梁晏承抬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小姐,闭上眼睛。”“梁晏...…"许柚唇瓣翕动,嗓音不自知的带着恐慌。“相信我。“梁晏承嘴角牵起一抹笑,眼底似有一抹情意遗漏。
只可惜,许柚看不到背后人的表情,她脸色煞白,另一只手攥着梁晏承的衣襟,指腹用力到泛白。
“好。“她闭上眸子,睫毛在眼睑上打上一层阴影,无声地轻颤。
梁晏承缓慢地吸了口气,眸光一狠,手掌用力握住柔嫩的小手,电光火石之间,用力一扯,伴随着“刺啦"声,和男人口中溢出难捱的痛苦呻吟声。
许柚猛地睁开眼,被那血肉模糊地后背吓得头皮发麻。“剩下的,我自己,可以。“梁晏承艰难说道,他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小姐,别看了。”不用看也能想到,小姑娘怕是要吓死了,梁晏承忽地产生一丝悔意。
许柚抬手将人撑起来,视线认真的同他对峙半响,在梁晏承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许柚伸手勾过来个椅子,低声嘟囔:“都让我看到了,还逞什么能。床等下要睡,先将就把上半身擦一下,趴凳子上。”
梁晏承脸色闪过一抹尴尬,迟迟不动。
许柚蹙了蹙眉,神色狐疑:“腰上也有伤?现在趴不住?”她作势就要将衣衫再往下解几分,梁晏承急忙开口:“没伤。”
他耳根子通红,双腿跪在地上,缓慢地趴到凳子上,许柚还好心地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膝盖上,只是整体看上去,多少有些诡异。
许柚拧干毛巾,一点点擦拭他背上的伤,眸光不自知又噙满泪水,费了半天力道才将背后擦干净。
梁晏承现下已疼的彻底清醒过来,他语气轻快,还有力气安抚人,
“就是看着吓唬人,没太大感觉的。”
许柚愤恨的用指腹点了一下,立刻就听到他喘了口气,冷哼道:“骗子,站起来,先把衣服换了,然后躺床上去,我给你上药。”
梁晏承企图反抗,“不如我自己来,小姐累了吧?”“梁晏承。"许柚咬牙切齿,嗓音压抑着愤怒。梁晏承讪讪一笑,忍着剧痛,抱着衣服去屏风后更换。许柚握在身侧的拳头微微颤着,眼角的泪珠滑落到地上,失了踪迹。
等好了,一定和他算这笔账。
“小姐。”
许柚抬眸看着在床上光着上半身趴好的人,表情乖顺地叫她,心底的疼惜又涌了上来。
她轻叹口气,坐到他的身边,拿起一旁的金疮药。“听荷姑娘,你怎么在外面?许姑娘可好?严某方才回去想了又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严绍安担忧的嗓音再次响起。许柚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想出去同他说清楚。刚一动,手腕便被人用力攥住,她垂下眸子,瞳孔微微一震,脸猝然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