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喜欢他。至少,肯定谈不上爱字。
他们当时相处了才三个月零七天。
什么爱不爱的。她就是善良。
李佩央当时就想告诉他了,她只是恰好站在了那个位置,旁边换成别人,头顶有东西掉下来,她也会推他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她只是救完他,自己没站稳,才会从二十几层的台阶滚下去。掉下去时,她也后悔了,晕得太快,没来得及说。醒来时,他就守在她床边,长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你一一"刚说出一个字,男人就哽住,缓了缓才笑着轻声问她,“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地上要是有钉子,或者说安全帽质量不过关,她就没命了。她当时大脑还有点迟钝。他说什么她没全听清。李佩央就记得,他当时双手攥着她的一只手,攥得她都疼。“哦。"她拦住话,淡定问他,“你没事吧?“他要是没事,先把她手松开。她挣扎了两下了,他没感觉吗?.…没事。”
“那就好。”他愣神那会儿,她默默把手抽了出来。结果,下一秒,周庚礼突然倾身抱住了她,双手揽着她肩膀,力气没那么大了,但也紧紧的。
他的头埋在她颈窝处,有几滴热泪,落进她锁骨。他哭了吗?李佩央感到诧异,不是说没事吗?“你赢了.…“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她赢什么了?李佩央觉得周庚礼脑子可能也受创了。不大清醒了。开始说胡话了。
但她还是出于人之常情的关怀,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嗯,我没事。”
所谓天怜善者不怜恶,她福大命大,那次只是脚踝骨折,其他地方受了点磕碰的轻伤。这点小伤比起一条人命算不了什么。
说句实话,李佩央记着,她小时候挨的打都比这伤重。她那时疼得都睡不着。
那晚她却睡得很香。
所以她不知道,那一整晚,周庚礼倚在她身边,看了她许久。
当时周庚礼抚着她的脸想,这傻姑娘虽然没说过一个字喜欢他,但她肯定爱他爱得不得了。她都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了。多傻。
傻得他都有点怜爱她了。
可能也不是怜爱,是真爱上她了。
他那晚做了个决定,他把她叫醒,吻住她眉心说,“我送你一个承诺,这辈子,你跟我要什么都行。”李佩央困得睁不开眼,嗯嗯了两声,把脸埋进他怀里,只说:“要你好好的吧。“精神状态也好一点,不要总半夜把她晃醒。“别说我。许一个实在点的。“他揪住她的脸,轻捏了捏。实在的,钱最实在。如果不是没钱还他,东西掉下来时,她也不会恰好站在他身边。不会受伤。
“那就一个亿吧。“这个数字,李佩央只在看别人上坟时见过。她开玩笑的。
结果,他捏起她下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啊?”
dollar! dollar!行了吧。烦死了。但当时李佩央不敢跟他发脾气,脸埋得更深,闷闷地说,“以后再说吧。行吗?”
“行。"周庚礼放过她了,搂着她在怀里,还耐心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继续睡。
他当时打的主意很妙。
他察觉自己是有点对她动心了,但才三个月,真要说有多爱好像也谈不上。与其说给她一个承诺,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要是以后她提出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那他就接受,毕竟他亲口答应的。人说话得算数。
但他总不能为了劳什子爱情,主动抛弃他现有的一切吧?1爱情值几个钱?再贵也有价格。有价格的东西都不算贵。就像她这次受伤,周庚礼把那处工程从原来的私立学校变成了一所希望小学,那点钱他就不赚了。她没在那里出大事,他就当给她积点福。
他自视高傲,自命不凡了二十几年,总觉得在爱情里也能独善其身,就睁着眼、自觉清醒地往坑下跳。实际上,李佩央才是真正清醒过。在一段时间里。无论他们之间说话多腻歪,举止多亲密,她心里是防备警惕他的。她醒来第二天,周庚礼让律师带了一份文件。他要把那栋别墅送她。
她不想签,被他手把手按着,摁了手印。
他还咬她耳朵,让她“心态放轻松,这是她该得的。”李佩央看着他侧脸,有点明白了。他不想欠她的。其实她也不想…
那次之后,他开始带她出入他的生意场。
她陪他踏上过游艇,登上过高楼,有过一段醒来连头发都有人给梳的日子。
无论是什么出身的花朵,在流水般的财富滋养下,总也会丰盈。
夜焰华服,李佩央跟在他身边,踩着高跟鞋,总觉得脚下是虚的。
就像她那天踩空的台阶,每一步她都很害怕,因为她站得比二十级台阶高太多了。
他就那样把她强行拉进了他的世界,周庚礼觉得她足够聪明、机灵,能适应得了。
其实,她才多大啊,不到二十岁,也迷惘、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