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终究还是被抄了,甚至钱家近百口人都要人头落地,一切都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把你杀了,他会被枪毙一样,可是对于已经凉了的你来说,哪怕枪毙对方一百次又有何用,你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林大人,你这么做实非君子所为,而且老夫绝不相信女帝会放任你随随便便的给别人扣上抗旨不尊的帽子。”
钱明博色厉内荏的对着林安说道。
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恍惚,他怎么都想不到,林安的到来最后会发展到他们钱家要被抄家灭门,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现在他突然有些羡慕郑钦了,虽然没拿到什么补偿,可是好歹保住了一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呀。
更何况他们这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也不全在这宅子和田地上,就算没了这些,他们也不愁吃喝,又何必那么贪心呢。
“本官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是你自己不识抬举,圣旨给你看了,郑家那边的情况也跟你说了,结果你是油盐不进,到了这般田地,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林安嗤笑一声。
“可是五千两就把我钱家从这里赶走,我们损失得何止五千两?”
钱明博依旧忿忿不平,平日里都是他欺负别人,现在却反过来,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但是现在看来,人家郑钦才是聪明人,属于是丢军保帅了,而他宁愿舍掉帅,都不愿意丢车,结果就是人财两空。
“破财免灾,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看不透,钱家毁在你手上不冤。”
林安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钱明博的神经,如果不是碍于奈何不了林安,他真想把林安掐死,这小子太招恨了。
半个时辰后。
乌泱泱一群官兵气势汹汹的把钱家给围了起来,吓得高成这帮工人一跳,他们还以为官差是来抓自己的,结果没想到是冲着钱家来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纷纷猜测钱家出了什么事,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钱家不会是犯了什么大罪,要被抄家了吧?那我们的工钱跟谁要去?”
“看这阵势,钱家恐怕是惹上大麻烦了,我觉得那位大人可能跟钱家有仇。”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当心惹上祸事,今天我们能不能拿到工钱,全看那位大人的了。”
“不会是钱家老爷在府里把那位大人杀了吧?”
“休得胡说八道,大人乃朝廷命官,钱家有几个胆子敢杀朝廷命官,是想被诛灭九族吗?”
“……”
而就在官差围住钱家不久,两个身影急匆匆的从侧门进了钱府。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出去搬救兵的仁明和他那个在礼部当差的三哥。
此人名叫钱仁宇,礼部礼司郎官,官衔五品,比林安还要高一品。
单从官阶上,钱仁宇确实是要比林安大,但很多时候不能只看官阶,要具体情况具体看待。
林安可是皇甫汐月身边的大红人,岂是一个礼司的郎官能比的?更何况林安现在还手持圣旨,那更是压死人。
钱明博如果觉得把钱仁宇找来就可以免除此次祸事,那可真是想多了。
与此同时,议事厅内。
姜鸣正在向林安复命。
“大人,我已经命官差将钱家团团围住,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就可以把钱家一干人等都抓起来。”
闻听此言,钱明博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姜鸣速度这么快,而且居然真的调来了足以将他们钱家抄家灭门的官差。
钱家危在旦夕,钱明博后悔不已,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钱乃身外之物,何必为了点银子搭上一家上百口人的性命。
这就是人性,不到绝境不会觉得活着是最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告诉兄弟们,文明抄家,不要随意打砸,尤其是瓷器字画,绝不允许擅自乱动,若是发现私藏者,罪同郑家。”
林安知道像钱家这样的大门大户,值钱的玩意一定不少,可能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都价值连城。
而这帮官差都是粗人,肯定不识宝贝,若是随手砸了摔了,那得多可惜。
既然是抄家,那么钱家所有的东西就都是朝廷的了,自然是不能随意毁坏。
“林大人,万万不可啊。”
钱明博蹭地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此时的他终于不再装淡定。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赌林安不敢乱来,可惜他赌输了。
“林大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