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一个嘹亮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林安的耳朵。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正急匆匆的朝议事厅走来,对方年纪不大,最多不过三十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眉眼隐隐与钱明博有些相似,想来这应该就是钱家在朝廷做官的那人。
“见过林大人,见过沐统领。”
钱仁宇进来之后,毕恭毕敬的对着林安和沐凌雪躬身施礼。
这倒是有些出乎林安的意料,他以为对方会耀威扬威,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结果钱仁宇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都可以用卑微来形容了。
“你认识我们?”
林安挑了挑眉头。
钱仁宇叫他林大人,他并不感到意外,有可能是钱仁明在路上把这边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但沐凌雪的身份和来历钱家可是无人知晓,结果钱仁宇一进来就叫沐凌雪为沐统领,这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林大人有所不知,二位的大婚之事的一切事宜正是在下在负责操办。”
钱仁宇的话听得林安愕然一愣。
卧槽,这特么也太巧了吧?而且还很尴尬。
人家帮他操办大婚的事宜,可他却把对方的老巢给抄了,饶是林安脸皮厚都感觉不太好意思。
当然了。
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即便钱仁宇负责操办他和沐凌雪的婚事又如何?他可不是徇私枉法之人。
“是吗?那可真是辛苦钱大人了。”
林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林大人,我伯父性子比较急,说话常常口无遮拦,若是有冒犯大人和女帝的地方,还望大人一定多多包涵。”
钱仁宇把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知道林安的事迹,这可是敢在朝堂之上硬刚丞相的猛人,他们钱家惹不起。
尽管他的官阶比林安还高一品,但有些时候官阶不代表含权量。
本来林安的国是参事是个虚职,没有任何权力,但他拿到圣旨之后,就是钦差,这就不是他能相提并论的了。
所以,即便钱仁宇的官阶比林安高,可他面对林安也提不起来半点威风,反而是低头哈腰,姿态放得很低。
“钱大人,不是我要上纲上线,有意小题大做,实在是钱老爷抗旨不尊,与朝廷作对呀。”
钱仁宇的态度让林安甚为满意,只要别人不跟他摆那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他也不会以势压人。
更何况钱仁宇还是他和沐凌雪大婚的操办人,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得给钱仁宇一点面子。
“大概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伯父年迈糊涂,一时半会绕不过来那个弯,因为他是商人,心里总想着利嘛,但他忽略了家国情怀和朝廷的大政策略。”
钱仁宇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机灵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问题归咎于钱明博年迈糊涂,这才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林大人,今日我就代伯父做一回主,我钱家可以无条件搬离,只求林大人法外开恩,饶过我伯父这一次,我替钱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感谢林大人的恩泽。”
钱仁宇没有去质疑林安来此的目的和身份或者是责令他们钱家搬走的合法性,也没有为钱明博做任何的狡辩,甚至不再提补偿的事情,而是直接表态钱家无条件搬离。
虽然这样会导致钱家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但这总比被抄家灭门好吧?
前者,钱家顶多是损失些身外之物,以钱家这些年累积的财富,照样可以非常滋润的过日子。
而后者就是钱家彻底完蛋,唯一的好处就是钱家的遭遇传出去之后,可能会在王都的贵族圈层产生一点波澜。
但是拿钱家所有人的性命去掀起这点波澜有何意义?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他们钱家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钱大人,现在说这些恐怕晚了点呀,毕竟我这人都调来了,难不成让他们白跑一趟?”
林安意味深长的看了钱仁宇一眼,他的语气耐人寻味,但只要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个人都调来了,不能白跑一趟才是重点。
“怎么会白跑一趟呢,我们钱家素来将礼数,来的都是客,林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此次来的兄弟一人三十两银子辛苦费,总计三千两,尽数交给大人代为发放如何?”
钱仁宇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行贿,表面上说来的官差一人三十两的辛苦费,总计三千两,实际上这些银子就是给林安一个人的。
这年头送别人银子,还要自己找好冠冕堂皇的说辞,不然的话,人家未必鸟你。
而不管是郑钦,还是钱仁宇在这方面都挺让林安省心的。
一个拿三千两给女帝赔礼,让他代入转交,另一个拿三千两作为官差来钱家的辛苦费,让他代为分发,这两个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