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闻玉没来过。
周嬷嬷便趁机带她认认路。
垂柳湖畔,秋风萧瑟,不复春日青翠,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焉闻玉转了半圈,过了假山,迎面遇着一个人影,双方微愣。
刹樊金野笑着一拱手:“祝妃娘娘,又见面了。”他指的是宫外那次,刚才在殿上一眼就认出她了,竞是皇帝身边唯一的女人。
不得不说太巧了。
“二王子也到池边赏景?"既然遇见,焉闻玉也不能失了礼数。
刹樊金野点头笑道:“自进入大晟国界,小王一路目不暇接,锦绣山河,无处不美。”
“听闻赤峰地貌不同,想必也有自己独树一帜的美。”反正她都没见过。
刹樊金野闻言,唇畔笑意加深。
稍微说两句,焉闻玉带着宫女别过,离开假山好远了,她才问周嬷嬷:“方才是二王子自己在那么?”周嬷嬷道:“没瞧见其他人影。”
也不知是他漫无目的,还是等的人没来。
焉闻玉就随口一问,反正有魏鄞修的人盯着他,轮不到她来瞎猜。
华灯初上,酒足饭饱,宴席才散了去。
焉闻玉回到朝悦宫卸妆梳洗,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从头到脚都舒服了。
听兰拿着软帕擦拭她的秀发,一头鸦青色发丝披垂,如绸缎般富有光泽。
她和弄梅尚且啧啧称奇:“公主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本事。”
好多人都不知道她会饮酒,今日是要四下传开去了。睨嬷嬷笑道:“文筝公主与陛下皆是天赋异禀。”“奴婢好似不曾见过陛下饮酒。"听兰说到。“会喝不代表爱喝,不都说喝酒误事公……“弄梅与她在焉闻玉耳边嘀咕着。
思竹忽然急匆匆入内,转过屏风来:“娘娘,训德公公把那两个舞姬送来了!”
焉闻玉半躺着,闻言张开眼睛:“舞姬?”是赤峰所赠那两人?
睨嬷嬷连忙问道:“怎么会送到朝悦宫来呢?”思竹回说训德就在外头:“说是让娘娘看着安排。”焉闻玉不想安排:“我又不管宫务,不如交由景明宫安置。”
思竹道:“奴婢也是这样说,可太后娘娘今日乏了,已经歇下。”
“这…“焉闻玉爬了起来,扭头看睨嬷嬷:“怎么办呢?”
后宫里头住处多,可都有讲究,不同的位份住不同的屋子。
舞姬要塞哪里去,她哪里知道。
睨嬷嬷想了想道:“往后边安排吧,绝不能留在朝悦宫,待会儿陛下说不准要过来呢。”
听兰一跺脚:“训德公公也是,怎么把她们弄这里来!”
不诚心心添堵么?
睨嬷嬷笑了:“他这老狐狸,是在表忠心呢。”把舞姬丢给祝妃全权处置,不就是了么。
焉闻玉索性在朝悦宫后方,寻了个院落给她们暂时落脚。
她也没露面,就把两个娇滴滴的舞娘给弄走了。夜凉如水,焉闻玉在内室散着头发看书,没多久,魏鄞修就过来了。
散席后他有事要忙,原以为今晚歇在重昭殿,不曾想又来了朝悦宫。
他还不是空着手来的,把赤峰国献上的宝石皮毛一道抬着过来,让焉闻玉先挑一半,剩下的明日给文筝送去。“臣妾先挑?"焉闻玉指了指自己,再一看,各色宝石装了好几盒,晶莹璀璨,实在太多了。
魏鄞修捧起茶盏,道:“母后年纪大了,只戴玉。”哪有人这样直白说自己娘亲年纪大的?焉闻玉也不多问,只管谢恩:“多谢陛下。”
这些宝石大多切割好了,但没有镶嵌成首饰,更方便按照自己的心意打造,其中也有一些已经做成了宝石项链。焉闻玉喜欢蓝色绿色,亮晶晶水润润的,很是美丽。她正挑选着,魏鄞修走了过来,伸手取过一条粉彩水晶项圈,以银丝缠绕,荷粉水晶点缀,又浅又嫩。他把它挂在焉闻玉身上,看着项圈被圆鼓鼓的胸脯J顶起。
身边宫女不知何时都退了出去,内室只有他们二人,以及桌面上散开的宝石。
“不喜欢这个颜色?"魏鄞修抱起她,低声道:“朕却觉得,它最是衬你。”
若没有那样脂膏般雪白的细腻肌理,都压不住粉色,只会比对得深了。
焉闻玉不喜欢粉色,不过张了张嘴,还是乖乖道:“那臣妾就留下它。”
她正要将项圈取下,魏鄞修修长的五指,已经先一步抚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大掌,手背有青筋凸显,就那么触碰上她的衣襟,轻缓而又不容拒绝地寸寸剥开。
“陛下……焉闻玉顿时慌了。
没能阻挡弹跳出来的软团与粉色项圈共舞,饱满欲滴,巍巍颤颤,晶莹胜雪。
魏鄞修眸光沉沉,尽收眼底:“朕说了,这个颜色,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