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闻玉知道她因为王萸蔓的事情有点别扭,抿了抿唇角,道:“陛下的为人,公主身为至亲最清楚,他可以妥善安置二人,无须任何人指点。眼下这个主使官存心戏弄我们,公主不如担心一下这个。”
“以皇兄之能,当然可以处理好此事,"文筝道:“我担心也没用,虽说我酒量好,可是母后不让”她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口,与焉闻玉面面相觑。四目相对,焉闻玉问道:“公主酒量很好?”文筝迟疑着一点头:“这大抵是天生的,我和皇兄皆是如此……
她去年猎奇心起偷偷喝酒,才得知自己有这个本领,当然,事后被罚了一顿。
“你莫不是想让本公主去与主使官喝酒?”焉闻玉看向席面上那几位大人,平日里都是小酌两口,这会儿是干了好几杯,均已面红耳赤,就连吕相爷都喝了两杯。
这么多人与索鹏光一人对饮,本就胜之不武,如今还没胜出呢。
“公主不是武将,也非文臣,你只是个十三岁小姑娘,那索鹏光对上你,赢了不体面,输了更寒惨。”文筝方才就想到这一点了,不过有些犹豫。她索性一拍桌子:“养公主千日,用公主一时,我跟他拼了!”
文筝公主揣起酒杯站起来,往田太傅那桌走去。索鹏光敬酒,正好轮到了田太傅,眼见着小公主施施然走来,大家都看了过去。
文筝年纪小,但自幼千拥万簇地长大,这会儿笑意盈盈的,娇俏之余又不失气派。
“夫子明日还要讲课,学生来帮忙喝。”
“公主这是……田太傅温文尔雅,捏着自己的胡子,以为她又要捣蛋了。
文筝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看向索鹏光:“本公主与你喝。”
索鹏光连连笑着摆手:“这不合适,不合适……“怎么,你敢不喝?"文筝一挑眉,他顿时噤声了。大晟公主开口,怎么敢不喝。
索鹏光一时弄不明白,眼下是什么名堂。
座上的魏鄞修示意太后稍安勿躁,两人都已经猜到文筝想干嘛。
虽说有些胡闹,但是由她出面确实更合适。索鹏光没有理由推拒,只能一副深感荣幸的模样跟文筝喝酒。
小公主笑嘻嘻的,骨子里却仿佛装了个七尺大汉,连着倒酒一杯又一杯,都不带停歇的。
索鹏光的脸都喝绿了,他本就喝过半肚子,看着差不多把这些个文臣给逐一撂倒了,谁知半路杀出个小公主。文筝的酒量可谓是一鸣惊人。
局势瞬间扭转,文臣们喝酒不怎么样,但是会夸人啊!对着文筝此等举动,翻来覆去地赞美,一时说她巾帼不让须眉,飒爽英姿,风华绝代,一时又称颂豆蔻年华天真浪漫。
说白了就是她年纪小但顶顶厉害,而索鹏光连个小女娃都赢不了,好意思在晚宴上如此高调。
索鹏光没脸再言其他,败下阵来,被抬着离席,赤峰使臣团都抬不起头来。
刹樊金野倒是从容依旧,笑意妍妍,半点不尴尬,还落落大方的赔了不是。
“索大人扰了诸位雅兴,实在是罪过。”
这脸皮,没几个比他厚。
“无妨,本公主尽兴了。”
文筝像一只战胜的小孔雀,回到自己座位上。太后立即把她叫了过去,数落道:“你去凑什么热闹,养了满朝文武,就没一个能用的?”
文筝怕被责备,脖子一缩:“是祝妃让我去的。”魏鄞修瞥向下首的焉闻玉,后者一脸老实的摇摇头:“臣妾不知此事。”
文筝睁大双眼:“你居然不承认!”
焉闻玉别过脑袋不看她,魏鄞修没有追究,吩咐宫女把文筝带去偏殿稍作歇息。
便是酒量好,差不多也该上脸了,且去散一散。大大大大大大大
焉闻玉估摸着文筝要记仇了,为了不得罪小公主,她稍坐一会儿,也离席更衣,去偏殿看看她。只是不巧,带着周嬷嬷往偏殿去时,里头已经有人了。王芷雨在内里,缠着文筝说话。
“公主方才好威风,解了几位大人之困!”文筝撑着脸颊道:“早知道让田太傅喝几杯我再去,明日他就不能来上课了!真是失策!”
她酒意上涌,面颊红通通的。
焉闻玉在门口止步,不打算进去了,不过刚转过身,就听见王芷雨提及自己。
她道:“公主和祝妃一同上课,日渐熟稔,就不站我阿姐这边了。”
“谁说的,"文筝立即反驳:“我与表姐相识多年,岂会被轻易策反!”
焉闻玉不想听人墙脚,步伐微顿,立即退了出去。周嬷嬷温声道:“女孩儿玩笑之言,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焉闻玉摇头:“嬷嬷多虑了,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玩不到一起那就不玩呗,她又不是很闲。
她看了看时辰,现在回去坐着,估计没那么快散席。索性在外头多溜达一会儿,透透气再回去。设宴的地点在于隐狩殿,距离重昭殿也没多远,不过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