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成乔对这个大父感情不甚深,最大的感想便是:大家都升了一级。

除了自己。

嬴异人做了秦王,吕不韦被知恩图报的奇货封作相国,华阳夫人成了华阳太后,夏姬成了夏太后,嬴政也被立为世子。

而自己照样还是万年不动的公子。

毕竟也没什么合适的位置再给她往上爬。

未来国君唯一的弟弟,这称号已经是保底一辈子富贵闲人,可就算她安分守己什么也不图,胡亥这个连兄弟姐妹都能开刀的熊孩子能容下亲叔叔的概率只怕比陨石掉下来把秦朝剧情杀了都低。

倒是夏太后背后韩国母族势力不强,又不受宠,平日里边缘人惯了,如今生身儿子做了秦王,可算是终于扬眉吐气,和华阳太后对话也态度强硬起来。

“孙儿见过二位大母。”去华阳太后处问安时,夏太后正好也在。

成乔为了不表现厚此薄彼,双手至胸前举向眉头,弯腰鞠躬作揖,而后手扶膝盖跪地,直腰叩首:“成蟜恭问二位大母安康。”

“大母多日未见成蟜,快让大母瞧瞧。”相比于华阳,夏姬对同出韩国一系的成蟜更亲近,当下拉过成乔左右打量。

成乔生怕身份被心细如发的女子看出来,虽说有系统打包票绝对不会,但防不胜防,还是略略垂下脑袋,装作害羞的模样,以免自个儿的脸蛋与大母的直接对上。

“成蟜与你阿兄相处得可还和睦?”夏姬含笑问。

“和睦。”她猛猛点头,“相当和睦,阿兄很护着成蟜。”

夏太后惊诧:“果真?公子政看着可不是容易接近的。”

华阳太后私心更偏向嬴政,当即为长孙说话,皱了皱眉:“他们是兄弟,哪里能与对外人一样。我听闻政儿常与成蟜钻研琢磨农桑之事,成蟜不要将你兄长带坏了,落得个玩物丧志,政务律令倒不学。”

“阿弟不曾令政玩物丧志。”华阳太后话音未落,殿外嬴政踏入。

向二位太后行了一礼,嬴政道:“阿弟于农桑耕作上颇有心得,政亦自愧不如,故而多加求教了一番,大母勿虑。”

哥哥竟然给自己说话了,可喜可贺。

成乔鼓了鼓腮帮子,向他做出一个感激的表情。

嬴政错开眼神目视前方,略微牵起的唇畔瞬间敛去。

华阳太后起了兴趣,转向成乔:“成蟜倒有这般才华?”

成乔忙道:“说不上才华,只是一点爱好,若能帮得上阿兄,便是成蟜的初心了。”

她讲话滴水不漏,字字不离兄友弟恭,不仅华阳太后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就连一旁侍立的阳泉君也附和:“公子好志气,阿弟如此,公子政也可高枕无忧了。”

昌平君芈启暗自勾唇,这类言论他早已谙熟于心,嘴上是一套,腹中掩藏的另一套可就耐人寻味了。

不过这公子成蟜还是个孩童,倒也不用多想。

“是政之幸。”嬴政视向比他矮一个头的弟弟,“政自问有不及阿弟之处,日后还需多多求教才是。”

“不敢不敢,成蟜随时恭候阿兄垂问。”两个人你来我往,给众人表演了好一幅儒家仁义礼智信和睦画面。

“瞧这两个孩子,不愧是亲兄弟,也是我秦国之福。”华阳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夏太后也回笑,心道子嗣稀少果然有稀少的好处,周围的阳泉昌平二君也是赞不绝口。

但各自怀揣的心事又奇形怪状。

——华阳太后冷眼看着这兄弟俩哪个更好控制,配个楚国宗室女以便利于母国。

夏太后则在思考日后点醒成蟜,莫忘了韩国力小卑弱,必须扶这小国一把。而嬴政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主,想要让成蟜在秦国朝野体系中获得话语权,明摆着不是一件易事。

长着一双锐利双眼的昌平君观察着嬴政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这个少年最为深不可测,眸中散发的天成霸气便是成人也不得不高看两眼,日后必成大敌。

只有华阳太后的弟弟阳泉君心思最单纯,什么也不在乎,只想着姐姐的太后之位坐稳,自己在秦国的日子也可安然无恙,这两个公子越能安生当然越好。

成乔耳朵听着夏太后的嘘寒问暖,隐隐嗅到了空气中几百个心眼子跳动的气味。

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老妇人对自己的示好,联想到这具身体的母亲和夏太后的宗亲关系,立即意识到她想做什么。

“前日里你的外父派使者来秦,送了些上党特产的貂绒衣料,让大母做件披风与你,至十二月也可御寒。”夏太后抚着她的头,轻道。

这有意无意的说起故国,成乔当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随即,她朝夏太后眨了眨眼,速度快得身边侍女都未必发现,却刚好映入了夏太后的眸中。

“多谢大母关怀,成蟜定不负大母厚望,为大母分忧解难。”

夏太后从前即便在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