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视线,可心头犹如小鹿乱撞。
谢枭作为东道主,起身说道:“这首局的彩头,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璜,先击三球者胜。”
元姝大长公主华服艳艳,摇着刺绣红绸鎏金团扇,对马场上高壮挺拔的俊俏男子道:“阿七,给本宫赢下首局,那彩头,本宫要定了。”
且说当年元姝去戎夏和亲时,先帝命护元姝长大的影卫长庚随她一起去戎夏。
异国他乡十载,长庚誓死保护元姝,后来元姝回大黎,他也跟着回到故国。
鸣锣声响,骏马嘶吼,扬蹄在草坪飞驰,场面激烈,那球前一刻还在这处,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球仗击去了另一个地方。长庚无疑是场中数人中打得最好的,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连中三球,轻轻松松为元姝赢下了首局的彩头,看台上喝彩声雷动。
但在永宁眼中,还是天子的马球打得最好,俊逸绝尘,矫捷的身手无人能敌。
第一局落下帷幕,第二局的彩头,是鎏金缠枝花纹镂空银香囊。
元姝摇着团扇,说道:“这彩头是女子喜欢之物,看来这第二局上场的是会马球的娘子们。”
谢枭却道:“殿下,谁说不能有男子了?规矩只有得胜者不能连上两场,郎君夺了彩头,赠予女郎,也未尝不可。”元姝摇摇团扇,笑道:“你这后生的想法,本宫还真是琢磨不透。"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支花丝牡丹镶珠发簪,“本宫随一个。”
既有精致的香囊球,又有华美的花丝牡丹镶珠发簪,观台上的女郎们无不倾心这两件首饰。
有擅马球的女郎起身加入,也有几名男子为给心上人赢这两件彩头加入这一局,其中便有陆涿绪。
陆涿绪看了眼永宁,视线相撞那刻,她害羞地低头,眸光流转间盈盈生波,陆涿绪可谓是心头荡漾,冲劲十足,势必要赢下首饰,赠给倾心佳人。
陆涿绪换好行头,再次出现在马场。他手腕缰绳,一个箭步越上马背,动作流利干脆,上马后第一眼就看向永宁的方向。情意绵绵,似熬糖时拉扯出来的甜渍糖丝。观台上有几人察觉这眼神,心照不宣地一笑。那日宫中晚宴,陆涿绪当众求娶永宁长公主,虽然未成,但依旧能看出郎有情妾有意。
永宁心跳如擂,不敢他对视。她早前对陆涿绪确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对视、一靠近,就悸动,然而现在她和天子不清不楚,失了贞洁,已经配不上他了。
鸣锣开局,新一轮马球赛开始。
陆涿绪手持球仗,一开始就去抢球,永宁莫名紧张,捏紧手绢,全神贯注地看着陆涿绪飞驰在球场,视线紧紧跟随在他的身上。
场面激烈,所有人都铆足了劲,永宁还因陆涿绪险些侧翻下来,担心受怕,手绢都快揪出一朵花来了,后面又因他赢了一球,展颜露笑。
大抵是永宁因为专注投入,这一局很快就决出了胜负一一陆涿绪胜出。
陆涿绪下马,擦了擦汗,得胜后视线便一直凝在永宁身上。谢枭作为局外人,洞若观火,皮笑肉不笑地恭贺道,断了他看过去的视线,“恭喜陆小侯爷。日后办酒席,我可要讨一杯喜酒吃。”
陆涿绪肉笑皮不笑,“借定国公吉言。”
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可私底下早交过手了,暗潮汹涌,两人心知肚明,只是没将关系摆到明面上罢了。元姝的侍女送来发钗,陆涿绪接过收下,下意识往永宁那边看去,明显就是想将这两件首饰送给心上人。不仅是陆涿绪,不少目光随之而来,永宁心头鹿撞,红着脸避投来的许多目光,紧张地捏着手帕。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陆涿绪回了席间,第三局马球赛即将开始。
柔和的风拂过草坪,马场外树枝摇曳,沙沙作响。大树后面掩映了座赏景阁楼。
阁楼窗户半开,将马场的景致尽收眼底,无疑是观赛的好地方。
男人立在窗边,冷眼看着那低头的少女,脸上愠色浮现,胸膛涌起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修长手指搭上窗柩,他猝然关上窗户。
大
山庄幽静,草木葱郁,不时有清脆悦耳的鸟鸣传来,打破静谧。
四下无人,郁郁青青的大树下,一对俊男俏女的身影尤为显眼。
陆涿绪从袖中拿出赢来的两件首饰,送给永宁,再次表明心迹,“臣身边没有女郎,看着这首饰的第一反应,便是送给殿下。臣对殿下一见钟情,虽然陛下还没同意臣的求娶,但臣不会放弃的。”
陆涿绪看着倾城国色的少女,便是等到新帝登基,又何妨?永宁早晚是他的妻子,他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永宁心乱如麻,将陆涿绪约到僻静之处,便是想跟他说清楚,她推开男人送来首饰的手,拒绝道:“陆小侯爷,这东西我不能收。”
永宁袖子里的手捏住虎口,决绝道:“承蒙小侯爷喜欢,永宁不胜欢喜,然而终究是有缘无分,今次过后,祝陆小侯爷遇一良人,欢喜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