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纯真了,对敬重的天子无礼冒犯,尝到甜头后还诱他行多次云雨之事……
永宁在浴桶里泡了许久,身上的酸痛减轻不少。她换了件立领衣裳,遮住脖子的吻痕,幸是这段时间气温没有起来,否则这般打扮定是惹人怀疑。
永宁不愿提昨夜的事情,夕岚银雪也不敢问,只要天子那边没动静传来,这件事或许就能翻篇,她待在玉芙殿,尽量不要在宫中走动,时间一久,许是能淡忘这件事。巳时过后,殿外传来动静,银雪进殿通传,“殿下,嘉和长公主来了。”
她怎么来了?
莫说是她回宫后,便是母亲还是宠妃时,嘉和也鲜少来玉芙殿寻她。
永宁正疑惑,嘉和已经进来了,“你这地方也太冷清了,就分配了一名内侍在殿外干活,昔日这瑶华宫可是门庭若市,花团锦簇,连飞过的蜂蝶都要停下来采采花蜜。”永宁尴尬一笑,当年母亲备受先帝宠爱,瑶华宫自然是不差,一应用度都是最好的,然而现在大不如前,她能有伺候的人已然不错了。
永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掩饰住尴尬,引嘉和在榻边坐下,“今日怎来我这里了?”
两人素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嘉和轻轻皱了皱眉,有点不喜她这句话,看向永宁时忽然间发现她今日的穿着有些奇怪。
永宁心里一紧,避开嘉和打量,“怎……怎么了?”嘉和眨了眨眼睛,“你好像很少穿立领的衣裳,有些奇怪。”
永宁故作镇静,解释道:“天凉,受不住。”她斟了一杯热茶,将话题自然而然地揭过去,“尝尝我殿里的茶。”
嘉和看了眼茶汤的颜色,光看这色泽便知这茶不行,她可不喝陈年旧茶,便放了茶杯在小桌上,拧了拧眉,小声嘀咕道:“怎被苛待成这样了。”
她虽不喜欢永宁,常以和永宁争抢东西为乐,可如今瞧见永宁的处境,竞有些高兴不起来。
嘉和看着永宁,好半晌才说话,直白问道:“我问你,昨天在宴会上,你究竟喜欢谁?”
猝不及防的一句,永宁手抖,险些没拿稳茶杯。嘉和蹙眉,“不应该是陆涿绪么?怎么皇兄问你,你还犹豫很久?”
晚宴那会儿嘉和都瞧见了,陆涿绪那双眼睛都快黏在永宁身上了,永宁害羞地脸红,可不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就是奇怪,永宁为何没有同意陆涿绪的求娶?嘉和不解地看着永宁,那双澄明的眼睛好似能洞穿心思,永宁低头,轻呷一口热茶,小声道:“我还没想好。”嘉和有些不高兴,傲娇道:“皇兄虽然让给了你,但论出嫁,我要在你前面。”
没有考虑好,更好,左右在这件事上,她不仅要赢,还要风风光光地出嫁。
嘉和是刘胤的亲妹妹,但因为生母早亡,年幼的她便养在当时的太后膝下。后来永宁入宫,这便宜妹妹真真烦,常跟在刘胤身后,刘胤也格外照拂她,甚至比待嘉和这个亲妹妹,还要亲厚,嘉和因此很讨厌永宁。
永宁从小就抢了她的哥哥。
一提到天子,永宁面色微变,心紧到嗓子眼,一个“让”字,令她再想起昨夜的荒唐,惊惧不安。
嘉和敛了敛眉,感觉永宁今日好生奇怪,像是在害怕什么。害怕皇兄么?
但是皇兄之前待永宁,比待她都好,纵然是两三年前生出那些事情,也理应是皇兄记恨永宁,而非永宁害怕皇兄才是。嘉和藏不住事,直白问道:“你在害怕皇兄?”永宁呼吸一窒,脸色煞白,心中起起伏伏,摇摇头,掩饰住慌张的情绪。
这厢,殿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天子身边的近侍张金贵来了。永宁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莫不是天子提她去问罪?张金贵看见嘉和在玉芙殿,倒是意外,和乐一笑道:“拜见二位殿下。”
嘉和问道:“皇兄派你来的?”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嘉和长公主。”
张金贵看向永宁,传了天子的口谕,说道:“陛下派奴婢来问问,殿下昨夜晚宴可尽兴了?”
永宁身子僵直,如拉满的弦,衣袖中的手掐住虎口,强作镇静,绝不能被人看出惶惧之色,盈盈一笑道:“昨日晚宴载歌载舞,喜乐一片,若是没有生出那件事,倒也尽兴。”嘉和心里轻哼,不爽不悦,皇兄果真是待这便宜妹妹极好,竟还派人来问。
张金贵点点头,记在心中,待等下回去复命。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拓了金印的信封,“殿下昨夜在雍园落东西了,陛下拾到,这不派奴婢给您送来,想来是珍贵之物。”他说着将信封递过去,永宁接过,信封摸起来里面不想是装了信笺,反而像是装了什么绳线一样。
“你昨夜丢什么了?"嘉和好奇问道,大有想瞧一瞧的意思。永宁忐忑不安,一根弦紧绷,总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嘉和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慢慢拆开信封。
她看了眼里面装的东西,吓得瞳仁紧缩,手都在微微发抖,急忙把信封放进袖中。
他果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