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煤灰,但最好准备外套或者雨披,否则就是清爽出门湿漉漉地回。前座的李十针已经唠起了家乡近况,“最近怎么样?”“老样子,还能咋。“司机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搭着降下玻璃的车窗,按他指的路摇摇头拐了个弯,“你也是本地人?”
“土生土长。”李十针说,“好少见本地人参加曙光会。”
“这话说得……那确实。“司机笑了,“一开始是雇的,后来他们付不出钱,我寻思也不要了,继续做着,自己再打点零工。”
“那边资金很紧张吗?"白芷插话问道。
“应该是,反正陈会长是这么说的。"司机在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大家都很信任他,他最近也在发愁……应该是和前段时间丢的一批货有关,我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会里资金链断了。”
“灰港这地方,"他自顾自地感叹道,“雾不散是好不起来了。”
“过去了五十年,也就不到两代人的时间。”白芷问:“这雾有别的说法吗?”
“有啊。"李十针说,“以前都说是海上来的。”“海上来的?”
“反正老一辈爱这么讲。"他耸耸肩,“大哥你应该知道多点?”
“别看我,"司机连连摆手,“这雾可比我早来二十年。”
“除了混乱,有时候也会出现兽害吧一一"白芷回忆着曾经看过或者流行过的该类型电影,“说到海边,果然是那种脑袋像鱼的……鱼人?”
“那个也挺早了。”
李十针道:“有过,但是被赶跑了。”
…还真有啊!
“兽害的话,因为能力强的不少,自卫队也会巡逻边界线,其实还好。"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波妞你等会儿最好少在我师父面前出现,他特别讨厌仿生伴侣。”“干嘛,"甘木不满道,“我很友好的。”它对接驾驶系统时耗能有点多,直到刚才为止都在通过便携电池养精蓄锐,刚钻出来就听到了这个噩耗。“不是你友不友好的问题。"李十针抓耳挠腮地解释,“是他一视同仁的讨厌!”
甘木:“哦。”
机械小鸟有个特点,就是不信邪。
哪怕有李十针出言在先,她仍然坚定地认为自己可以扭转对方的糟糕印象。如同一只在爱里长大的小狗,相信世界永远会以善意回馈善意,于是就算遇上可能不喜欢自己的人都要热情地摇尾巴。
车子在开入李十针所指的那条街后放缓了速度一一本来也慢吞吞的,不算多快。
毕竟是雾中驾驶,每次转弯都是一场冒险。这场冒险现在来到了尾声,在李十针“是那儿"的疾呼中,他们乘坐的头车缓缓驶停,有个黑着脸的佝偻身影早已等在门口了。
他瞧不出具体年龄,瞧不出长相一一甚至瞧不出性别。因为他从头到脚,连指头都裹满了绷带。
借由体态,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位年长的男性,套了件如今已经很少见人穿着的长褂。他身形枯槁,瘦得感觉一阵风吹来都能让他晃上两晃。而要不是他缠着那一圈圈绷带,兴许都撑不起那身长褂,它会像挂在衣架上似的飘票飘汤汤。
从绷带偶尔漏出的间隙,能看到一点干枯衰老的皮肤。这点在他脸上体现得更明显,虽然面部裹得更严实,但毕竞露了只眼睛,还有那松弛地耷拉着的眼皮。“黑着脸”不是表情,而是气场一一他整个人都很低气压。李十针立在他跟前,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师父。”对方的回应很简短。
“可呵。”
白芷:”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但他和狙击手正好能凑出一双眼睛。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瞥了下,却正好撞上对方似有所感投来的凉飕飕目光,立马别回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咳。
“以后别叫我师父,我该叫你师父。"边上那对师徒还在对峙,准确地讲,是单方面阴阳怪气,“我看你在累死人这方面挺有本事。”
李十针·…”
呜呜。
“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他开始对手指,“总不能遇到了还见死不救……”
“闭嘴。“他师父厉声道,“抬进来!”
李十针一个激灵,立马喜形于色地蹦去安排后续车辆抬下那些担架。诊所大门敞着,白芷瞥向内侧,发现大堂要放下十几副担架有点挤,但也勉强够用,只不过在她也迈步走进之前一一
“站住。”
绷带男阴鸷的目光扫到这边。
“我这不欢迎机宠。“他冷冷道。
甘木:“瞎!”
老顽固!物种歧视!
白芷安抚地摸摸肩膀上的小脑袋,陪它一起留在外头。李十针早先那次通讯还算及时,他师父似乎已经准备好了相关器具,这会儿只是瞧着伤患源源不断地往里抬,甚至顾得上质问自己徒弟:
“你就这么回来了?”
他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