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厅等着您呢。”
跨进前院,来到门厅,便见堂屋里已经开始摆晚饭了。精神鷪铄的老爷子坐在廊下的藤椅里,戴着老花镜看报纸;旁边老太太拿着把剪刀,在高脚凳上的一株盆栽前修修剪剪。
陆宴岭走进去,停步颔首:“父亲,母亲。”老太太顿时笑起来:“岭儿,你可算是到了,妈盼你半天了!就等你吃饭呢。”
那边老爷子却放下报纸,摘了眼镜,上下看他一眼,问:“路上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才到。”陆宴岭:“有点事耽搁了。”
老爷子看他一眼,拄着手杖起身,背手朝饭桌走去:“先吃饭吧。”
饭席间,老太太不停地给陆宴岭夹菜,让他多吃点,说他最近累瘦了,要多注意身体。
陆振华皱着眉训道:“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吃饭不会夹菜吗?”
老太太白他:“我关心我自己儿子,关你什么事!”眼见老娘又要因这事跟父亲吵起来,陆宴岭无奈,道:“妈,我自己来吧。”
陆宴岭是陆老爷子的老来子,将近五十岁的时候才有的他。
对这个最小也是最像他的儿子,陆振华自然是要求极严苛的,偏偏老太太爱跟他对着干,什么都惯着来。为此,老两口没少拌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陆宴岭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眉头一下就凝了起来,引得陆振华都往他这边看了眼。
陆宴岭起身,拿着手机去了旁边的偏厅。
大
“陆宴岭,好黑!我好害怕啊!”
电话一接起,就响起那头女人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陆宴岭本就凝起的眉头,皱得更深:“怎么了?别慌,慢慢说,你现在在哪?发生了什么?”一一十五分钟前。
赵旎歌刚把那本相册拿下来,翻开,看清旧相片上那个和她小时候长得七八分相似的小女孩时,头顶的灯泡倏忽一闪,房屋里骤然陷入黑暗。
案案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赵旎歌吓得尖叫一声:“啊!!!”
她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却因为对吊脚楼不熟悉,不小心把手机碰到了地上。
黑暗中,她被吓得三魂六魄不做主,蹲在地上去摸索手机,手却碰到一个毛茸茸的尾巴急速爬过,耳边响起几声′吱吱′的叫声。
那一瞬间,赵旎歌真是脸都被吓白了。
她找到手机后,赶紧打着手电筒踉踉跄跄下了楼,跑到门口给陆宴岭打电话。
听到他低沉稳重的声音,赵旎歌被吓飞的魂才算是回了过来,但还是惊魂未定:“屋里停电了!好黑啊,好可怕!……还有老鼠!爬到我手上了!鸣呜呜陆宴岭,我害怕!”“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黑漆漆的,我不敢在这里待了呜呜……”
“陆宴岭,我害怕!”
陆宴岭拧着眉峰,听她磕磕绊绊断断续续说完,才总算明白了情况。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捏捏太阳穴,放缓嗓音安抚她的情绪:“好,我知道了。你别慌,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陆宴岭看了眼腕表:“我四十分钟后到你那儿。”赵旎歌的声音还是透着慌乱,陆宴岭无奈只得道:“赵旎歌,回答我,这四十分钟,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赵旎歌:“那、那你一定要来啊!如果我等不到你,我就要在外面露宿一晚上了”
陆宴岭向她保证:“我会来的。保护好自己,等我。”挂了电话,他走出偏厅,将挂钩上的外套取下来,对坐在堂屋用饭的二老道:“父亲母亲,我有急事出去一趟,您们慢用。”
说完陆宴岭就大步出了门厅。
陆老爷子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见他已疾步而去。陆老太太愕然唤道:“什么事啊这么急!大晚上的,吃了饭再去不行吗?”
而陆宴岭的身影,早已融入夜色深重的雾色中,外头越野车引擎一响,人就走了。
大
陆宴岭的车开出去没一会儿,夜空中就飘起了细细的毛毛雨。
雨丝悄无生息地落着。
飘渺纷纷,若隐若现,夜幕被罩上无法窥探的静谧,像给人心底也拢上一层迷迷漫漫的轻纱。
陆宴岭开着车,看着雨刮器在挡风玻璃前来回刮打,将速度提到了最高。
山路陡峭,一旦下雨,泥土路就变得泥泞湿滑。越野车前灯扫着黑漆漆的林子,车轮碾着泥泞呼啸而过,无视横倒下来的树枝,急速往前疾驰。雨越下越大,从最开始毛毛细雨,渐渐落下豆大的雨滴打在车顶。
蜀地的天色变化总是来得这么始料未及,不一会儿,雨水便冲刷得前方视线都看不太清了。
然而大雨中,黑色的越野车却在山路中风驰电擎。等陆宴岭的车开到村子,停在赵旎歌养母家那栋破旧的土房子前时,见到的,就是一个已经被冻得缩成了一团的赵旎歌。
她裹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