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苦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最后却考不上功名做不了官白白耗尽青春年华?
谁又不想诗酒趁年华,和二三好友打马游街,陪着俊俏夫郎红袖添香?
生而为人,她们的全部价值却被窄窄一张金色榜纸定义。有谁关心每年有多少赶考的考生死在路上,又有多少人晕倒在放榜名单前?
长衫女子从开头的愤然,中间的脸色清白,到现在谢炳焕反问,变得羞愧难当几欲遁走。
她的变化也反映在场众人对谢炳焕的态度变化。
这时有人窃窃私语,
“这谢二小姐不是成天斗鸡走狗不学无术吗?怎么还能引经据典。”虽然这些经典是七八岁稚子也熟悉的知识。
“毕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再差还是有些底蕴在。”
“那金大小姐呢?”
“......”
一名身材单薄的女子突然从长衫女子身后走出,她二话不说朝谢炳焕拱手一礼,“谢小姐真是妙语如珠,孔茜姐天性骄矜,恐怕今日喝多了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她的话虽然是在为孔茜挽尊,却也彻底表明了孔茜的错误,让她没有机会向自己道歉。
科举看的不只是才华,还看一个人的名声,孔茜今日和“大名鼎鼎”的谢灿辩论,还输了,怕是九月秋闱的难度更大了。
谢炳焕看着面前人,她虽然身穿洗得发白的私塾学士服,却站立如松,文质彬彬。自带一股独特的书卷气。一看就不是池中物。
“宿主,这就是女主,你和她打好交道虽然不一定对咱们有好处,但肯定没有坏处。”系统钻出自己的保护壳,尽职尽责地提醒。
谢炳焕点头,“怪不得这么好看,就是比起我还是差了这么一点。”
你能不在夸别人的时候拐弯抹角夸自己吗?系统无语,“我还是觉得女主长得更符合我的审美。”
谢炳焕没仔细听系统的评价,她对女主道:“多大点事,我不介意。”毕竟她可是赢家,赢家自然没什么不平衡。
她思及对方是女主,系统的建议还是有点道理,又补充:“我乃金陵谢灿,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才徐州陈初念,很高兴认识谢小姐。”陈初念面带和煦微笑。
这边,两人愉快交换姓名。另一边,孔茜终于再也没脸待下去。
“我家中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她用宽大的衣袍掩盖自己的脸,再不顾读书人的体面几乎跑着离开现场。
谢炳焕叫了她一声,结果孔茜不但不回头,还走得更快了。
谢炳焕:。
你们古代读书人真是,觉得有理就要据理力争,觉得自己无理怂得和鹌鹑似的。就不能像她一样脸皮厚点吗。
她其实没想继续为难孔茜,相反想给她个台阶下。都是参加过大型选拔考试的人,谢炳焕理解其中不易,不想太过影响对方的仕途。
随着孔茜的离开,这场风波算是结束。但这场文会的半数风采,已被谢炳焕夺了过去。接下来大家写诗颂词,虽偶有佳作,却比起刚才热闹的争论显得太过平淡。
只有陈初念在念完一首咏桂诗后,二楼的落下的桂枝多一些。
面对比预想中少得多的桂枝,陈初念面带微笑风轻云淡,可背在背后的左手却握得死紧。
本以为孔茜能让谢炳焕下不来台,到时候她在出场解围,既能收获好名声又能得到谢炳焕的感激,没想到孔茜这么没用。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陈初念转念一想,孔茜得罪了金陵侯府,秋闱恐怕难以与她相争了。她的手慢慢松开。
楼上,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崔明葵反常皱紧眉头,他都一直把桂枝留着丢给陈娘,怎么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哼,崔明葵在心中暗自较劲,看他私下怎么收拾她。
等有才华的人都是施展完毕,流觞写诗越进行到后面越是无聊,崔惊人看已经到申时宣布结束。
众人刚要遣散,各自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安静了许久的金玉环突然出声:
“我近些日子看了本小说,书中描写的崔郎貌美得不似凡人,”
“早闻你们家公子是原型,又颇有才名很会谈琴,不如今日带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灿二姐你也不会介意吧?”在金玉环的眼里,有一个能拿出来被炫耀的夫郎可是女子最得意之事,她都没想过谢炳焕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