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查出有私铸点,若要再细查,只有到坊内居者家中,他没有手令,只能暂时回来复命。“限下不管是追查还是按兵不动,我等都很被动。”厉温一想到昨夜的情形,就头疼,也不知道自己这禁军大统领的位置还有没有得坐,如果做不成了,命能不能保住……
跟着道,“不过能铸造这种箭头的地方,不会是寻常铁匠铺,打制的声音也会很明显。来庭坊那一带我亲眼看过,除非他们的私铸点是在地下,否则绝对会引来左邻右舍的注意。”
听到这里,苏露青想起玄都观那处禁地。
玄都观内有通往开明坊的暗道,又有动工修缮为幌子,足以遮掩这条暗道;
那么来庭坊内,会不会也有这样打着修缮动工幌子的暗道出入囗?
通往真正的私铸地点?
“我这就去查来庭坊内的动工情况。“厉温歇也不歇一下,踩着清早的街鼓,又出去了。
苏露青将那几颗麦粒反复对比过,再着人去问有经验的农人。
农人表示带壳的这种的确是麦粒无疑,但这种像麦粒又没有壳的,他不曾见过,不知道究竞是什么。得到这个回答以后,苏露青觉得,或许这其中的玄机还在开明坊的田里。
“…这么久了,还没想好答案么?”
回府时又近深夜,秦淮舟已经熄灯就寝,听到动静,他披衣下地,点起灯烛。
苏露青梳洗好后没有往床帐那边去,只坐到桌边,等他的回答。
其实也不难回答,无外乎同意或者拒绝。
同意自是可以继续向下推进,拒绝的话么……那把钥匙,他肯定是拿不到了。
刚从帐内起身的人,此时寝衣规整,眼神清明,正襟坐在对面,开口回答之前,先问起千秋宴上流火之案的近况。
“嗯?”
苏露青似笑非笑看他,“你这么问,是大理寺阴差阳错得到了什么新线索,打算拿着与我谈条件了?”对面的人睫羽飞快眨了几下,却是否认,“没有,只是此事关乎陛下,千秋宴流火堪比行刺,身为臣子,总要多关注一二。”
“还在查。"苏露青用三个字结束这段话题。然后继续追问,“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再次听到一声似是无奈似是决然的重重的呼吸声。……可以。”
“那就明日吧,"她好整以暇看着他,“那块田,我要去看看。”
秦淮舟思索片刻,“既是富商身份,你就也是寻常的商户之女,富商之……妻,富商名叫裴砚,你……想个名字吧。”
“那就阿昭吧。”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他微微皱眉,似有探究。她避开他的目光,起身随手去剪灯芯,灯芯不长,只剪下来一点儿,随口道,“什么为什么,要找线索……总不能叫阿找吧?”
秦淮舟也盯着灯芯看,闻言神思浅浅翻涌一瞬。原来是这样么。
点点头,“随你。”
又见她忽地朝自己这边看来,神情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打算,身子不由得向后撤去一点,心中警钟敲响,“又要做什么?”
“寻常夫妻,感情应该都不错,"苏露青打量他良久,“开明坊里的人,个个儿都是火眼金睛,你我总得练习点什么,好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练……什么?”
她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侧,伸出手,即将触到他的手臂。
他僵了僵,身子坐得更直,被动的等着,像是不知道应该要做出什么反应。
“寻常夫妻大多亲密无间,在外面牵手、挽住手臂,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她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着夫妻之间"正常的相处之道”,说到一半,注意到面前人耳垂上骤然漫出的一点绯红。
她将手伸到他眼前,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想装的像,就要自然,不能露怯。”
“你也不想被他们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