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医生规定的药剂。
他默默靠着枕头,晨起依旧头晕不止,所幸呕吐已经消除,他不必每天三顿饭地吐个不停。自从到了医院,不知是光线缘故还是药物作用,他开始失眠,再没有在监狱里的渴睡。他曾向医生提出这个问题,但对方显然不想理他。
门被推开,算时间不应该是护士,他侧头看了一眼,身体瞬间警戒起来。
“你看上去恢复得不错。”来人正是典狱长,他以评价者的角度审视着消瘦了一圈的展光照。
“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展光照压制着怒意。
“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让任何疑犯死去。”他走上前,揭了纱布看着里面狰狞的伤口。“在审讯室里,给你用过控制神经类药物,所以,你现在的神经很脆弱,不适合再接触任何相似类型药剂,比如吗啡,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我不是奸细,放我离开。”展光照不理他长篇大论,单刀直入道。
典狱长自己拉了椅子从容坐下,浅笑道:“你的情报很准确,军方减少了很多损失,我代表情报处感谢你。”
“我……”展光照怔住,颅内嗡嗡鸣响,一阵恶寒令他打了个寒颤,他竟然在毫不知觉中将师长临终嘱托的重要情报招了出去……他的表情极不自然,再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他不清楚该庆幸这情报被己方获得还是该悲哀自己的失信无能……
他的心思被典狱长瞧得一清二楚:“不甘心?你不用摆出那种脸色,没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抗不过药剂。”
展光照有些沮丧,但他绝不想在这个恶棍面前表露:“既然我是清白的,那就请你们尊贵的情报处别再纠缠我。”
“这没问题,我今天就是专程来问你出院以后的打算的。”
“归建。”展光照耐着性子回答。
“归建啊,这可不巧,我来之前去调你的军籍和档案,结果人家查了半天告诉我此人阵亡……”
“什么!”如果不是手铐铐着,展光照差点从床上窜起来。
典狱长从袋子中抽出一份档案放在展光照身旁,又掏出钥匙给他打开手铐。
展光照顾不得头晕,拿起档案仔细看起来,他的手有些哆嗦,打在他名字上的鲜红印戳赫然两个字:阵亡。
“凭什么!我还活着!”他咆哮起来。
“据军方报告,第5师全体阵亡,番号撤销。这不是秘密,你可以去查。”
“……可我还活着……”
“从档案角度,你已经死了。”典狱长面无表情道。
展光照默然凝视着自己被强行判了死刑的档案,他恨不得将它撕得粉碎然后全部摔在身旁这张乌鸦嘴的脸上。
“换个职业吧,你还年轻。”典狱长劝道。“我们愿意在都宁,也就是这,介绍份工作给你。”
“不需要。”
“不,你需要。因为除了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的工作,没人会给你工作。”典狱长与展光照怒火中烧的眸子对视。“保密法规:‘所有接触过情报的人,无论何种身份,必须在情报处的监控下过完至少三年的保密期。保密期限视情报级别增加。’”
“三年!我是军人,让我眼看着国土沦丧我做不到!”
“你现在不是军人,你只是病人。”典狱长指了指他身上肿胀的伤。
“但我是中国人!”展光照吼了过去,他不忌惮激怒这个带给他一身伤的禽兽。
典狱长轻叹口气,笑了笑:“还有一种折中的选择,既让你这个称职的中国人守卫国土,又让我们这些不近人情的家伙们执行法规。”
展光照狐疑地看着他。
“加入情报处。”典狱长的声音很清晰。
“让我像你们一样做特务,当个见不得光的老鼠?!”展光照恼火。
典狱长在他前胸轻戳了一拳:“你说什么?”见他疼得直抿唇,方才没戳第二下。“按你的逻辑,程国栋也是特务,也是只龌蹉老鼠,你作为他儿子,又是什么?难道是见得了光的猫吗?”
展光照捂着痛处不说话,他思念程爸,但这却是他最不愿提起的话题。
明知道他不喜欢,但典狱长偏要继续下去:“我知道,正规军大多不喜欢搞情报这种偷偷摸摸的工作,他们喜欢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去实现兵者诡道的古训。但当代的战争离不开情报,高效率的情报工作不亚于一支战力强大的军队。我们的军队并不弱,但为什么还会出现今天之局面,武器低人一等、国内牵制过多都只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层原因是很多人看不到的,日军在大举进犯之前的十年一直派人渗入我国内,搜集各行业情报、测绘详细地形图、他们甚至比我们自己还要了解我们的国家,相比之下,我们对他们知之甚少,这样的双方打起来,结果可想而知。”典狱长摇了摇头,站起身,踱到床尾。
见展光照沉默,他双手撑着栏杆继续道:“程国栋则清楚意识到这点,将情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