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深没再说话,只是凤眸微暗,搀扶着她的动作依旧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
两天后,尔白出院,季西深把她接回别墅,家里的佣人似乎又换了一批,对她的照顾更加小心翼翼,只是,季西深绝口不提放她离开的事。
难得的周日,季西深没有去公司,吃过早饭后,拉着尔白去逛街。
国贸百货中,尔白走在前面,季西深跟随在后,手中提着几个纸袋,是刚买的几件孕妇装。因为走得有些急,季西深适时的出声提醒道,“尔白,慢点儿走,我们又不赶时间。”
“季总还怕我跑了吗?”尔白停住脚步,没好气的回了句。
季西深失笑,笑靥中更多的是无奈。最近,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尔白就像是个小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不允许他靠近半分,只要靠近,就会刺的他遍体鳞伤。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明明被伤的血肉模糊,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像她靠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犯溅’吧。
“是啊,我很害怕呢,害怕你会不要我。尔白,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季西深敛眸看着她,语气听起来极认真,而绝美
的凤眸中擎着淡淡的笑靥与宠溺。
尔白白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季西深也没打算得到她的答案,往往,不回答总比拒绝要好得多。
“饿了吗?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他温声又问。
尔白也不回答,扭头就向外走。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国贸一楼,正巧楼梯口对面是一家珠宝店。
“进去看看?”季西深心血来潮,牵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就向里面走去。
尔白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而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发作,只能任由着季西深把她带进珠宝店。
尔白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旁,反倒是季西深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里面的珠宝首饰,偶尔会让柜台小姐拿出一两件给尔白试带,但尔白都不太配合。
季总裁也不介意,直接财大气粗的让柜台小姐把尔白刚刚试过的都包起来,她带不带,要不要都不要紧,但他还是想买给她。
离开国贸百货,两个人在西餐厅吃了午餐,午餐后,尔白就应该午睡了,季西深开车带着她回了别墅。
他是看着尔白躺在床上,细心的给她盖上了被子,而后才放心的离开。
他独自一人开车去了位于城区边界的
监狱,一个星期之前,夏航悦被转押到这里。
隔着厚厚的玻璃铁窗,季西深坐在外面,沉默的等待着,不多时,夏航悦就在两名干警的押解下走了进来。
隔着玻璃窗,季西深见到夏航悦似乎消瘦了许多,两鬓添了许多白发。只是,看到季西深的时候,目光依旧是和蔼的,笑容温暖。这让季西深心中更多了几分愧疚。
他拿起电话,声音暗哑的叫了一声,“爸。”
夏航悦笑着,握着电话的手非常的苍老,“你还能喊我一声爸,我已经很知足了。”
季西深凤眸深敛着,心中百转千回,一时间,无言以对。
反倒是夏航悦温笑着,继续问道,“尔白最近还好吗?你赵阿姨和羽珊怎么样?”
“尔白挺好的,只是怀孕之后孕吐的有些厉害,最近只怕没办法来探望您了。至于赵阿姨那边,经济方面我会照顾着,您不必担心。”
“恩,那就好,那就好。”夏航悦连连点头,又说道,“你和尔白马上要为人父母了,凡事要学会相互忍让,迁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三天两头的冷战,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我知道了,爸。”季西深淡声回答。
之后,又是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西深思虑良久,终于开口说道,“爸,很抱歉,是我害您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脱罪的。”
夏航悦听罢,却失笑摇头,“西深啊,你听我一句劝,别再触碰法律的底线,我和韩栋梁就是最好的例子。其实,你不必自责,我们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夏航悦说到此,又沉沉的叹了一声,“当初,你爸爸的死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毕竟与我有关,这些年,我也一直活在自责之中,如今,得到了报应,反而释然了。”
“爸……”季西深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夏航悦出声打断。
“当年我亏空公款,本来已经准备好去坐牢了,却没想到尔白的外公会找你父亲替我顶罪,更没想到你爸爸会死在监狱中。我和谦和是多年同窗,这件事,让我自责了多年,我一直觉得,是我欠了你父亲,欠了你们季家。所以,你回国之后,生意上屡屡受挫,我一直暗中帮衬着,后来,你对我说喜欢尔白,我毫不犹豫的把她交给你。一来,因为尔白喜欢你,二来,也是出于愧疚。
我把尔白交到你手中,就等于是把夏氏交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