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1 / 2)

还有,还有阿步,那才是更大更深的痛。

离开了季家老宅,季西深的车直接开到了墓地。

天色渐黑,山脚下一排排林立的墓碑犹显得阴森,让人有股不寒而栗之感。

季西深穿着深黑色的羊绒大衣,若无其事的行走在期间,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住脚步。他半蹲在墓碑前,把手中的红酒和两只高脚杯放在了地面上,姿态优雅的把酒液注入杯中。

季家并非大富大贵,但季谦和名校出身,又留过洋,非常懂得享受生活,他最喜欢的就是昂贵的陈年拉菲。

季西深端起其中一只高脚杯,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殷红的颜色,就如同鲜血一样刺眼。

他苦笑一声,抬眸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爸爸?这两个字,我再也叫不出来了。是你,是你从小教会我,男人要顶天立地,要正直沉稳。可是,您做的那些事,还算是男人吗?如果,你只是背叛,只是出轨,我都可以试着原谅你,但是,这个不行,真的不行……”

季西深的声音,暗哑的厉害,他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紧接

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父亲去世之后,报仇几乎是他支撑下去唯一的动力。在国外的那些年,他固执的拒绝母亲所有的经济援助,他早上凌晨四点起来派送报纸,牛奶,为了省钱而不吃午饭,晚上蹲在饭店里给人刷盘子,因为贫穷而遭受他人的嘲笑,那时候,他几乎就要支持不下去了,而每每想到父亲的惨死,他都咬牙挺了过来。

可是,当所有的真相被揭开,他所谓的复仇只是一场笑话而已,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事实。他的父亲,并不是被迫害,而是自作自受。

季西深更不知道,他该如何去面对尔白,他伤她太深了。

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欠尔白太多太多,所以,他不能放尔白离开,只有她留在他身边,他才能有补偿的机会。

季西深在寒冬的墓地呆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一个人独自和鬼魂饮酒,一个人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他握着酒杯的手,冻得发紫,并且不停的颤抖着。他一直自嘲着,苦笑着,而长睫上却染了一层湿润的雾气。

曾经,即便日子再难熬,他心中至少还有信念,因

为他要给父亲报仇。而现在,季西深从未有过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他醉的不轻,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呼唤着尔白的名字,“尔白,尔白……”

季西深是直接醉倒在墓碑前的,天亮之后,还是被清扫墓地的阿姨叫醒的。

“小伙子,你怎么睡在这里了?这寒冬腊月的,弄不好会把人冻死的。亲人离世,难过再所难免,但也不能这么折磨你自己啊。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负责打扫的阿姨拎着大扫把,苦口婆心的劝道着。这年轻人看着挺贵气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季西深挪动了下冻得僵硬的身体,手握成拳,不停的捶打着发沉的大脑。然后,才慢慢的站起身,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五点半,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医院中的尔白醒了没有。

“小伙子,你还好吧?”打扫的阿姨担忧的又询问了句。

季西深温雅一笑,点了点头,“我很好,谢谢您。还有,您说的很对。”

未来的路还很长,虽然他做错了很多事,但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何况,他和

尔白还有孩子,他没有一个好父亲,但是,他会做一个好父亲,做他孩子的榜样。

想到此,季西深觉得脚步都变得轻松了。

他开车回到医院的时候,尔白已经醒了,她安安静静的靠坐在病床上,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目光涣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据护工说,她醒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不动也不说话,就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

季西深走进病房中,手中拎着食盒,里面是温热的粥,还有几个蒸饺,都是尔白以前喜欢吃的。

他在病床边坐下来,尔白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侧头看向他,眉心却紧蹙着,带着几分厌恶之色,因为季西深的身上不仅带着寒气,还有浓重的酒气。

“你喝酒了?”

“嗯,天冷,喝酒可以暖身。”季西深笑着回了句,态度依旧是温和的。他说话间,已经打开了食盒,饭菜的香气在病房间弥漫。

“我知道你不吃我煮的东西,这些都是买来的,你多少吃一点。医生说孩子的状况一直都不太好,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我知道你气我,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拿自

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尔白,我失去不起,真的。”

尔白什么都没说,短暂的沉默后,从他手中端过食盒,小口的喝着粥,她喝的很慢很慢,因为孕吐已经发展为了厌食,即便再好吃的东西,对此刻的尔白来说都无法下咽,她强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