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一大早的,国公府里的下人就起来准备了。
大户人家的年夜饭都格外讲究,国公府更不用说了,厨房从早忙到晚,就这样还有好些东西没准备完。
吃饭的大厅内点了灯笼,门口贴了对联,都是一派格外喜庆的气氛。
窦静妤不禁被此情此景感染,对着坐在她左边的大儿子打趣道:“临辉,你什么时候准备将陈小姐娶进来啊?”
“娘!”盛临辉有些扭捏,“我这不还没见过她几面吗?!”
“没见过,我怎么听说人家陈小姐来找过你?”
“哪有!”盛临辉脸有些红。
窦静妤笑起来,盛临远好奇的看向他们:“娘,我要有大嫂了吗?”
“对啊,你大哥过了今年都快二十岁了,别人家向他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窦静妤想到之前参加宴会时,听几位夫人在谈论自己的孙子孙女,不禁有些愤愤的说道。
“娘,我这不还没立业吗?”盛临辉很认真的说:“您和父亲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允许我做出一番成就之后再娶妻的吗?”
“哎,”窦静妤闻言叹了一口气,面带几分愁色:“我能等,你父亲能等,你也能等,可人家姑娘等得了吗?”
“前几日,陈府送礼的人来了,你知道人家姑娘多大了吗?!”窦静妤顿时有些埋怨的意味:“她只比你小三岁,又是家中老大,若是再被你耽搁下去,陈府的女儿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女儿家大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你好意思一直耽搁着?”窦静妤恨铁不成钢,陈瑶那姑娘她也见过,虽然性子有些大了,但品貌可是一等一的。
盛临辉沉默下来,他对那位陈瑶姑娘的确有些不怎么在意,但一直耽误她也不是他的本意。
盛临遥见气氛有些不对,冒出声来打圆场:“娘,大哥,过年咱就不说这些了吧。娘,您看,三弟都流口水了。”
“啊?”盛临远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茫然的看了过来。
窦静妤掩唇一笑,道:“既然临远饿了,那茭白,你将桌上的那盘点心拿过来让临远垫垫肚子。”
茭白应声将点心端到盛临远的面前,盛临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说了一声“谢谢娘”,就夹起一块点心开吃了。
母子五人说笑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渐渐过去,盛怀瑾一直不见回来,窦静妤的脸上也挂上了几丝愁绪。
“娘,要不我们先吃吧?”盛临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大年三十晚上的团圆饭是一定要全家人在一块吃的,否则来年一家人恐怕会分隔两地,寓意极为重要,这风俗流传了几百年,天下人都格外重视。
窦静妤本想斥责他,却看到孩子们或隐蔽或明显的都表示出自己饿了,她也心疼,但……
“算了,吃吧,”窦静妤故作开心,唇边的笑意也带了几分勉强:“咱们吃慢一点,你们父亲他说不定也能赶上。”
“嗯,娘,饭菜这么多,父亲他一定能赶上!”盛临毅劝慰道。
“都吃吧。”窦静妤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在眼前的盘子里夹了第一筷子。
窦静妤没了胃口,可是几个儿子都吃的开心,她也陆陆续续吃了几筷子,也渐渐的饱了。
早上盛怀瑾离开时,她殷殷叮嘱过,让他早点回来,盛怀瑾明明答应过的,可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
窦静妤咽下心酸之意,命人斟了屠苏酒,她与孩子们举杯相碰,随后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液烫喉,窦静妤被激的咳嗽了几声,四个儿子都投来关心的视线。
她摆摆手示意无碍,让他们继续吃。
“夫人。”桂荣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道:“老爷出事了!”
窦静妤瞳孔忽然紧缩,她按耐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目光扫过孩子们的脸,冷静的问道:“怎么回事?”
“宫里不久之前传来消息,皇上的家宴上有刺客袭击。”桂荣整理了一下语言:“当时老爷在皇上的书房里,听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去,谁知刺客人数众多,还在酒水中下了秘药,一时间,竟然被刺客捉了许多妃嫔皇子当做人质。”
窦静妤再也无法冷静,她慌忙看向桂荣,没看见四个儿子中,除了盛临远,三人皆眼中微黯,停了手里的动作。
“那皇上有没有事?”窦静妤问出口前想起了不要让孩子们担心,急忙压低嗓子问道。
“皇上……”桂荣皱了眉,“传来消息的人说,那时候宫里已经大乱,老爷为了护驾被刺客伤了手臂,然后他便被老爷派回来报信了。其他的并未来得及看。”
“怎么会?”窦静妤惊疑不已,“皇上不是最显眼的吗?怎么……”
“娘,我和二弟进宫看看!”盛临辉忽然出声,窦静妤看过去,见他和盛临遥已经让下人拿来了外衣披风,正在着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