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连‘喜欢’都不知道的孩子。”他抓住了胸口的衣物,喃喃自语,“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证明给生火看,他对她的爱,不比那个男人少,他虽然尚未成年,在许多人眼里还是个孩子,可他最终会长出宽厚的肩膀,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她没有了眼睛,那他便是她的眼睛,她找不到回家的路,那他就当一盏家里永不熄灭的灯。
可是,生火班在一次任务之后,回来的只有受了伤的带土、卡卡西还有琳。
他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等到带土终于转醒,他不顾医生的劝阻便冲进了病房中,抓住带土便问:“生火姐呢?生火姐在哪?!”
带土咬着牙,一拳将他打出老远:“我会去找我姐的!我姐没有死!没有死!”
大家都说宇智波生火救出了带土,但她自己却死了。
宇智波信蜷缩在病房的角落,冷眼看着带土嚎啕大哭,然后冲出了病房。
他没有戴暗部的面具,黑色的三勾玉在他红色的瞳孔中转动,他冲出医院,冲出木叶村,不顾周围人的疑问以及劝阻,待他来到与那个男人初见面的山林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他的查克拉几乎在奔驰中耗尽,他无力地跪倒在那棵树旁,声音带着哭腔恳求道:“她在哪,你知道的,她在哪,你带我去找她。”
夜风吹过山林,带着凄厉的呜呜声,乌鸦拍打着翅膀飞离这片林子,他在泥土中躺了不知多久,才听见一个声音:“你对自己产生了疑惑了吗?”
他默然不答,只愣愣地望着那棵树中走出的白色人形。
白色人形朝他伸出手:“我带你去找她。”
他机械地将手搭在了白色人形冰凉的手上,任由它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自己走进了树中,在地下行走,过了很久,他的眼前映入了一片暖黄的光,烛光摇曳,两个陷入那张巨大石椅阴影中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
他缓缓前行,阴影逐渐后退,他看见了相拥着的两个人的脸。
胸腔中燃烧的火忽地烧得更盛,几乎将他整个人焚成了灰烬。
生火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抱中,脸颊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表情却十分平静,嘴角还带着微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带着释然而平和的微笑。
他跪下/身,用手轻轻触摸她的脸颊,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凉,温热的液体不断从眼眶中涌出,他也分不清那是血还是泪,他艰难地喘息着,然后颤抖的手伸进了她的右眼中,将她仅剩的右眼挖了出来。
他另一只手将自己的右眼挖了出来,那瞬间的疼痛几乎让他晕过去,他咬着牙,将她冰凉的眼球放入自己空荡荡的右眼眼眶内,苍白布满血痕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喜悦的笑意。
他摸了摸已经痛到麻木的右眼,喃喃道:
“生火姐,我带你回家。”
……
多年后,他几乎忘掉了自己的本来的名字,也忘掉了旋涡纹面具之后的自己的脸孔长成了什么样子,但他一直记得自己这只右眼万花筒写轮眼状态时的花纹,犹如镌刻心底一般,永远也忘不掉。
带土与那个能叫出他右眼能力的留着奇怪发型的漩涡族人逃走之后,他斜靠在了树下,从胸前掏出了半张照片,写轮眼强大的洞察力让他在黑夜中仍能看清楚那半张发黄的照片上,黑发少女爽朗的笑脸,迪达拉站在他旁边,嘲笑道:“也就你这样奇怪的人才把一张被撕掉的照片当成艺术保存这么多年,嗯。”
“这跟你的艺术不一样。”他面具下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这是追求艺术的你一辈子也无法体会到的感情,你还是个孩子,迪达拉。”
迪达拉的抗议声在他耳边仿佛清风一般虚渺,他将照片又收回怀中,望向了带土以及漩涡族人逃走的方向。
“你还是回来了,生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