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喻知微易容时,用鱼胶将眼角下拉黏住,后因看到李钰时哭得太过伤心,眼泪将鱼胶洇湿开胶,她一边下垂的眼角恢复正常,被极具洞察力的李熠一眼发现。
还好,发现的人是李熠!
她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食指按住瓶口,反转瓶身,然后将指腹上沾到的鱼胶按压在眼角处,并下拉。过了五息,她才缓缓松开手指头。
“你看,可粘好了?”
她朝李熠眨眨眼。
李熠,呆住了!
穿过枝头的阳光,斑驳的撒在她俏丽的脸上,令眨眼睛的她,就像是这斑驳阳光所化的精灵,不谙世事,纯洁可爱。
气氛正好,怎么办,他好想亲她!
抑制不住的冲动,烧得他浑身发热!
他向前一步,一手箍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下,只吻得她喘不上来气儿,他仍不觉满足,不肯放过她!
然,这一切,只是他的想象!
即使只是臆想,他也开心得不得了!
杀伐果决的都护,光靠臆想偷亲一下自己心爱的女子,这话说出去,路边的狗都不会相信!
但却是真的!
“啸。”
不知何时盘旋于空的海东青,突然发出一声鸣叫。
正怔怔出神的李熠,柔和目光瞬间转冷。
这是海东青的示警,有人来了。
“一切,以你自身安危为重,莫要以身犯险”,他声音轻飘飘的,似春风拂过花蕊,但沉淀着无尽的担忧。
她为了李钰,以自身入局犯险,行差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他欣赏她的重情重义,也嫉妒她对李钰的重情重义!
羡慕充盈心间,他在快步经过她时,幼稚的想要抓一下她的手,令心头那团妒忌的火焰熄灭,可他不敢!
拿着刀子对囚犯施以剐刑的黑煞神,却不敢碰心爱女子的手,此事荒唐得像个笑话。
然他,只要手拂过她的衣袖,已喜悦不已!
她不知道,那一日,他于窗外,听到喻明彦告诉喻知微,李钰死于毒杀,后又看到她乔装入国公府为婢,便猜出,她想查明李钰之死真相。
为了她的安危,他秘密找上晋国公,主动接手此案,唯一条件就是压下李钰被毒害的消息。这样凶手就会高枕无忧,不会对乔装入国公府的喻知微心生警惕!
他见不得她有一丁点儿的闪失!
另外,他接手李钰一案,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借此机会,堂堂正正的走到她面前!
没有人知道,方才在灵堂院子中,他远远看着一步步靠近灵堂的她,原地踏步了多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身前。
也没有知道,他站在她身边时,口干舌燥,两片唇瓣黏在一起,完全无法张口。尤其是,她撞到他身上时,他的心脏差点儿就撞碎在胸膛内。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要帮她完成心愿,送李钰一程。
他如雨中生锈的铁塔般,替她遮住灵堂外人的视线,看着她,握住李钰的手,即使对方是一具冰冷甚至散发异味的尸体,她也毫无嫌弃顾忌;又看着她,眼中滚出豆大泪珠,却害怕被人发现,而隐忍无声的哭泣。
得她所爱,李钰好生幸运!
而他,被老天爷夺走敬爱的兄长、慈爱的母亲、尊贵的出身,只留给他留一身创伤,和终身不治的隐疾。
最残忍的是,让他所在意之人近在咫尺,却永远爱而不得!
不过能如今日,同她说上几句话,他已是知足。
可惜交谈甚短,他的思念绵长!
李煜低调的从国公府侧门出,初一和十五忙迎上前。
“爷,清河郡主入宫求到南康郡主面前,她的封号,保住了。”
初一禀告打听来的消息,十五嗤一声,“那歹毒的女人,今日还带人去喻娘子家欲行凶。若非娘子不在家,不知要遭到怎样的羞辱!”
李煜闻言,面色阴沉。
清河郡主李婉唐欺辱喻知微,他设计御马场一事让夏郡王罢官在家反省,结果却未能令李婉唐安分下来,惊还变本加厉的债国公府门口,要逼死喻知微。
夏郡王府,在他心中,已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便又差人到夏郡王赌坊闹事,想要毁掉夏郡王所有产业,只是没想到,赌徒在赌红眼后,是会发狂杀人的!
赌坊发生械斗,有赌徒被杀,其家属抬着尸体去讨要说法,久居高位的夏郡王仗势欺人,不肯服软赔偿,赌徒的家人也非善类,双方争执时,夏郡王被刺死。
事情结果,比他谋划的还要顺利还要好!
只是李婉唐犹如百足之虫,断而不蹶,死而不僵,完全不管她爹的丧事,只求保住自己封号。
而从小娇生惯养的南康公主,刁蛮又单纯,很容易被人撺掇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