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贺大小姐被拔去了爪牙,现在看起来实在孱弱的可怜。
路乔心里的滋味莫名。
这应该也算是报应的一种吧。
不做坏事,不起坏心,也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路乔垂了眸子,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那条伤疤。
霍宴现在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不是也是报应?
那她呢?
她也不算是个好人,做了这么多坏事,她的报应会是什么呢?
燕悦的诅咒言犹在耳,“路乔,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呵。
这听起来挺恶毒的。
可是在她看来,死算什么诅咒,人都是要死的,就算是不得好死,也不过是提前到了终点而已。
最恶毒的,最可怕的诅咒,其实应该是活着才对。
因为活着才艰难,忍受着各种煎熬,每日都在烈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终结。
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就
像她现在这样。
身处人间,但是无时无刻不身在地狱。
她想的有些出神,直到身边的看护出声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路小姐……”
看护欲开口说话,路乔摇了摇头,看护噤了声。
路乔就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隔着衣服颤着皮肤。
老佛爷恐怕是见她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担心她一个人想不开,会做了什么傻事。
路乔碰了碰领口,总觉得今天扣子扣得太紧,所以才会闷的她喘不过来气。
转身出去,温声安慰了老佛爷几句,老佛爷仍是不放心,催着路乔赶快回去。
正好路乔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多待了。
看护将路乔送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从疗养院出去,总觉得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有些亮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疗养院,会定期做维护,种植着草木,院子里游荡着几个病人,也并不会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但是从疗养院里出来,莫名的却会有一种踏出了陌生的世界,又回归了熟悉的世界的穿越感。
黑色的铁大门,就如同是一个结界,将门里和门外划分出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路乔深呼吸,将莫名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转身离开。
……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加上路乔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回去就做了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路乔揉着突突疼得太阳穴,最少两个月之内,她是不会想再去疗养院了,连医院,她都不想要去了。
一场噩梦,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路乔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噩梦里那种让她窒息的感觉中走出来。
脸色不可避免的苍白。
老佛爷就更加坚定了要带她去慈悲寺求保佑的心思。
一大清
早,吃过了早餐之后,老佛爷就拉着路乔上山拜佛。
跟着老佛爷虔诚拜佛,捐了香油钱,老佛爷碰见了熟人,两个人在一块热聊了起来。
路乔这次来也有自己的目的,跟老佛爷报备了一声,她循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自己求过签的地方。
仍旧是那位僧人。
在树下坐着,眉眼之间一片淡然,来解签的人来来去去,他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路乔的脚步一顿,僧人似有所感,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起身,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僧人淡然的面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我这次是专程来找您的。”
僧人并不意外,只是说:“施主请说。”
“我曾在您这里解过签,您曾经赠过我一段话,我为此而来。”
……
寺庙里弥漫着檀香,让人心绪平静。
僧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伴着山林间的风传来,路乔有种错觉,好像心里的那只猛兽都被安抚了。
可大概是她天生愚钝,僧人的话,她似懂非懂。
没有大师那样的境界,看不开,也放不下。
她心里暗暗的嘲讽自己。
僧人心思通透,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一笑,“人活一世,便是一场修行,劫难重重,能度过去,固然是好,但是看不透的,也莫要勉强。”
僧人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路乔笑的很淡。
舌尖隐隐是苦的。
放下,说起来很轻松的两个字,可有多少人都做不到?
如果能放下,她又怎么会让自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