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色将殿中气氛衬得更加阴郁了几分,寂静的空气中仿佛渐渐飘起一层冷霜,不多时便听得李彻缓缓启唇道:“长安侯此言何意?”
柳廷川抬眼对上他阴沉的双眸,随即接话道:“臣一直听闻皇上与皇后之间心生嫌隙,不知此情可是属实?”
闻言,李彻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眉目间更冷了几分:“长安侯难道是在怀疑朕?”
听罢,柳廷川别过微红的双眸,良久才缓缓开口应声:“臣,不敢。”
瞧着他面上隐约浮现的愤色,李彻深深吸了口气,一旁的四喜见李彻容色愈发凛冽,连忙上前劝道:“皇上,您先莫气。”
“长安侯也是因为皇后娘娘殡天,心中悲痛,因而口不择言,并非是在责问皇上。”
听得他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李彻眸光微侧,不经意瞟了他一眼,凌厉的眉目间已然露出几分不悦。
见状,四喜连忙俯身行礼,随即后退两步,噤了声。
“而今事实已然如此,长安侯就先回府吧,身后之事就不劳柳家操心了。”李彻背过身,语气中满是淡漠。
闻言,柳廷川抬眸凝视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双手不由得握
紧,半晌才缓缓回道:“还望皇上真的能查清凶手是谁。”
说罢,他骤然别开目光,转身往殿外走去。
殿中又寂静下来,四喜瞧着久久未曾做声的李彻,不禁又道:“皇上节哀。”
“出去。”李彻冷声开口,不多时,便听得众宫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楚青河与宫人们一同走出殿外,不由得瞟了四喜一眼,缓缓开口道:“四喜公公不愧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这说话就是和寻常人不一样。”
听得他的话,四喜目光微微一顿,随即淡笑抬眸看去:“不知楚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青河眸光半敛,微微扬起唇角,眼神中仿佛别有深意:“这话,该我问公公才是。”
说着,他侧目看去,盯着四喜的眸子一字一句含笑问道:“公公是否与长安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四喜淡淡垂下眸子,似是在思虑着什么,随即回问道:“楚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楚青河收回视线,下颚轻抬,一边瞧着远处一边答道:“若非有私仇,公公方才又为何在皇上面前,刻意强调长安侯是在‘口不择言’的‘责问’皇上。”
待他话音落罢
,四喜唇角间的笑意似乎淡了几分,继而顿了顿,开口辩解道:“楚先生这可就错怪奴婢了。”
“奴婢方才分明是在替侯爷说话,怎得听到楚先生耳朵里,就成了污蔑之言。”
闻言,楚青河扬唇一笑,微微挑了挑眉峰又向他看去:“哦?是吗?看来,是在下误会公公了。”
说罢,便意味深长的笑笑,继而大步离去。
……
夜中
数道人影穿梭在宫墙之内,架着软轿快步向宫门外走去。正当来到宫门处之时,四周忽而亮起火光,紧接着许多侍卫上前将一众人围住。
等在宫门外的柳廷川见状,不禁微微眯了眯眸子,眼神中露出浓浓的警惕。
“侯爷,留下轿子,这一切皇上都可以既往不咎。”溪叠眉头微蹙,一字一句说道。
闻言,柳廷川不由得握紧手中的佩剑,缓缓开口道:“她是本侯的女儿,皇上既不待见她,本侯便将她接回安葬,有何不妥。”
听罢,溪叠不禁又道:“侯爷,看在柳家世代忠良的份上,皇上已经做了退让,侯爷若执意如此,就不要怪卑职得罪了。”
话音方落,柳廷川已然率先拔剑出鞘,下一刻便
与侍卫交起手来。
远处城墙之上,负手而立的李彻静静看着这一切,身后的四喜不时瞟上一眼李彻的神情,缓缓开口道:“皇上,长安侯手中如今仍旧握着柳家军,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只怕会对皇上不利啊。”
听得他略有点拨意味的话,李彻眼底划过一抹凛然,随即缓言道:“即刻派人搜查长安侯府,将侯印与兵符一并给朕带回来。”
“是。”四喜俯首间,唇角浮现一抹得逞的笑意。
待他离开后,李彻侧目瞧了一眼,眸子里浮现些许盘算,继而将手指放到唇边。
只听得一声鸟鸣似的哨音响起,此时城墙之下,柳廷川等人便已被侍卫制服。受伏的柳廷川往城墙之上瞧了一眼,在黑暗中似与那双眸子隔空相视。
……
翌日,长安侯被押入大牢的消息便在朝中传开。
金殿之上,众臣许久未见李彻的身影,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才见四喜姗姗来迟的上殿回道:“各位大人,皇上身子抱恙,今日免朝。”
听罢,陆云深与他不经意对视一眼,随即眼中划过一抹思虑。
待众人纷纷走出殿中,一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