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姑娘认真的神情,李彻沉默片刻,随即淡淡弯了弯唇角:“好,依你。”
闻言,柳素面上虽露出一丝笑意,然而眼底却仍旧划过一抹不经意的担忧。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李彻俯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继而起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柳素瞧了眼脚踝上的镣铐,微微撇了撇嘴,复又躺回榻上。她眸光微转,思量片刻,随即开口吩咐道:“传令到仪元殿,说皇上吩咐林昭容到甘凤殿来侍疾。”
月淞颔首应下,继而往外走去。
……
林妙仪受召来到永延宫外时,眸中不禁浮现些许思量。外头皆传闻这永延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仅一夜之间,柳素便病了,不知是不是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前些日子皇上还不许人踏入此处半步,如今却特派人吩咐她来侍疾,看来,在皇上心里,对她还是有些信任的。
林妙仪微微扬了扬唇角,心里隐约浮现几分窃喜。
“昭容,您在想什么呢?”晴茵瞧着她的神情,好奇的问道。
闻声,林妙仪下颚轻抬,面上又恢复寻常的温和,缓缓开口道:“没什么,进去吧。”
听罢,晴茵点头应下
,随即与她一并往里走去。
踏入殿中时,正见御膳房刚刚传膳,柳素靠坐在床头的软垫上,微白的唇瓣衬着没有几分血色的面孔,看上去愈发憔悴。
林妙仪走上前去,看向柳素的视线微微一顿,随即俯身行礼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柳素扫了她一眼,眉目间似有几分不快,虚弱的开口道:“你来这做什么,本宫不想见到你。”
话音方落,还不待林妙仪开口,便听一旁的月淞道:“娘娘,皇上怕奴婢们粗心,伺候不好,所以这才传林昭容来为娘娘侍疾。”
听得她的话,柳素淡淡瞥了一眼,故作刻薄的开口道:“哪就病死本宫了,你走吧。”
闻言,月淞连忙又劝道:“娘娘,您就算不给林昭容面子,也要给皇上面子啊。皇上这么做,都是因为担心您。若您这次拒绝了,皇上盛怒之下,万一以后都不再关心娘娘了,那可怎么是好。”
听罢,柳素眸中隐约划过几分思量,继而不情愿的瞟了林妙仪一眼:“罢了。”
见状,月淞忙看向那桌上的膳食,温笑道:“娘娘,这些可是皇上特意吩咐为您补身子的。”
柳素瞧了一眼
,一旁的林妙仪连忙上前盛了一碗羹汤,上前弯眸道:“姐姐,这汤好香啊,妹妹来喂你吧。”
说着,她上前坐到榻边,舀了一勺递到柳素唇边。柳素虽面上带着几分不悦,却也没有拒绝,只乖乖喝了下去。
三勺下肚,柳素忽而蹙起眉头,面上多了几分痛苦的神色,继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林妙仪银杏黄的衣裙上,分外触目惊心。
林妙仪睁大眼睛,眸中满是惊愕,坐在原处愣了片刻,继而听得月淞上前焦急的唤道:“娘娘……娘娘!”
“来人!快去找楚先生!娘娘!”听得喊叫声响起,林妙仪手中的汤碗不觉掉落在地,里面的羹汤尽数洒在绒毯之上。
林妙仪敛眸瞧着身上的血迹,和面前已然昏厥的柳素,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
南书房
李彻离开永延宫后,便往南书房而去,正见柳廷川在此恭候。
只见柳廷川将令符等物双手呈上,递给一旁的宫人。如今的他已然成为了没有实权的侯爵,心中唯一担心的人便是自己的女儿。
他抬眸看了眼至案后拂衣而坐的李彻,俯身道:“皇上,皇后娘娘虽性格乖张,心地却不
坏,昨日之事,还望皇上能原谅皇后娘娘。”
听罢,李彻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缓缓开口道:“朕心中有数,长安侯不必太过忧虑。不管怎么说,皇后与朕都曾患难与共,朕自然不会对她太过刻薄。”
闻言,柳廷川微微颔首:“臣,多谢皇上。”
然而话音方落,忽而见宫人慌张跑进:“启禀皇上,甘凤殿出事了!皇后娘娘忽然口吐鲜血,只怕性命堪忧!”
“什么?!”
李彻蓦地抬眸看去,一旁的柳廷川心头霎时一悸,随即与他一并往永延宫而去。
……
甘凤殿
李彻等人跨进殿中之时,楚青河正站在榻边抬眸向来人看去。
只见他一脸愁容,眉目紧蹙,见了李彻却终究没能将到唇边的话说出口。
李彻大步上前,瞧着榻上已然面色苍白,没了气息的女子,顿时抬眸看向楚青河。
楚青河淡淡扫了一眼,视线短暂的在林妙仪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缓缓开口对李彻道:“或许天命如此,请皇上节哀。”
闻言,李彻面色骤冷,语气中满是寒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