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过后,四喜随在李彻身后往南书房而去,路上,四喜似是犹豫许久,随即开口道:“皇上,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听罢,李彻眸光微偏,继而淡淡应道:“说。”
四喜微微俯首,眸中似带着几分闪烁的微光,缓缓回道:“太极殿当差的侍卫来回,说长安侯又去看望太上皇了。这几天,已经去了三次了。”
闻言,李彻目光微微一顿,眼底似划过一抹思虑。
见状,四喜不禁又抬眸瞟着他,试探的开口道:“皇上别怪奴婢多嘴,近日宫中因为此事也流言四起,说的可是难听。”
听得他的话,李彻目光微侧,淡淡问道:“有多难听?”
四喜敛起眸光,犹豫片刻道:“这宫里的人都说,太上皇不愿见皇上,却愿见长安侯,可见……可见太上皇对皇上,心里许是有什么隔阂。”
“还说,皇上这位亲生儿子,还不如一个外戚更得太上皇信任。”
话音方落,李彻眼神中顿时多了些许阴沉。瞧着他的模样,四喜也知,李彻是听懂了话中的含义。
“皇上也不必多虑,这长安侯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只要皇后娘
娘一心向着皇上,他自然也是站在皇上这边的。”四喜偷偷瞄着李彻的神色,似笑非笑的说道。
闻得此话,李彻心中更是浮现一抹沉郁。昨日发生的事此刻又历历在目。
“传长安侯来见朕。”他沉声吩咐道,继而大步往前走去。
“是。”四喜向着他的背影俯身应声,眸中隐隐划过一抹莫名的笑意。
……
太极殿
自那日柳廷川来此看望李长儒后,两人之间便也渐渐如从前一般说起话来。虽然李长儒仍旧不愿透露自己因何而变得如此,却至少也不再如先前一般封闭自己。
柳廷川刚给李长儒面前的茶杯续满,便见三福自外面走进俯身回道:“启禀太上皇,皇上派人来,要传召长安侯。”
听罢,李长儒不禁看向对面的柳廷川,随即对着三福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柳廷川顿了顿目光,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继而抬眸与李长儒对视一眼,缓缓开口道:“您慢慢喝,臣先告退。”
瞧着他起身欲要往外走去,忽而听得身后的李长儒缓缓说道:“明哲保身,不必太顾及寡人。”
闻声,柳廷川脚下步子微微一顿
,随即侧目向他看去,眼底隐约浮现一抹思虑。片刻后,才转身大步离去。
……
南书房
“皇上,宁安侯在外求见。”宫人俯身上前轻声回道。
李彻握着手中的朱笔,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淡淡开口道:“传。”
不多时,陆云深自殿外走进:“臣参见皇上。”
李彻合上折子,微微抬眸看去,随口应了一声:“平身。”
“谢皇上。”陆云深直起身子,继而又道:“启禀皇上,反诗案臣已经查出了些眉目。据臣查得,反诗的源头极有可能出自一家名为‘翰源斋’的文铺。”
闻言,李彻手上的笔微微一顿,随即瞟了他一眼。
“哦?可有证据?”
听得座上的男人发问,陆云深俯首又道:“回皇上,‘翰源斋’是京中豪门贵族子弟的聚集之处,冒然前去恐有不妥,所以臣才想来向皇上请旨搜查。”
听罢他的话,李彻似是思量片刻,随即开口道:“只凭一句可能,便想让朕下一道圣旨,岂可如此。”
见李彻言辞中有拒绝之意,陆云深顿了顿目光,俯身附和道:“皇上说的有理,是臣草率了。”
正此时,又有宫人
自外面走进回报:“启禀皇上,长安侯正在外面等候。”
李彻移开眸光,淡淡应道:“传。”
话音落罢,不多时柳廷川便自殿外走了进来:“臣参见皇上。”
“长安侯不必多礼,坐下说。”见李彻如此客套,柳廷川抬眸看了一眼,随即俯身道:“谢皇上。”
一旁的陆云深目光淡淡扫过,眼底隐约划过一抹看戏的神情,随即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见他没有要退下的意思,李彻却也没有下逐客令,只开口又道:“都不是外人,宁安侯也坐吧。”
听罢,陆云深微微颔首,随即拂衣在一旁落座。
“听闻长安侯最近常常到太极殿去看望父皇,不知父皇身体可好?”
闻言,柳廷川半敛的眸光微微一顿,继而俯首回道:“太上皇心中郁结难解,整日饮酒,身子每况愈下,还时常惦念着皇上。”
他一字一句皆带着真诚,李彻瞧着他的神情,不禁眉头微挑,缓缓开口道:“哦?父皇竟还会惦念朕?那朕每次前去探望,父皇为何又闭门不见?”
“不知长安侯可清楚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