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黄昏之时,小雨渐歇,天边的浓云缓缓散去,隐约透出几缕昏黄的天光。檐下的雨滴坠落在地上浅浅的水洼中,将夕阳的倒影泛起涟漪,美如跌碎了一地的金黄。
柳素走出北玉楼,深深吸了口气,嗅得空气中清新的泥土香气,不觉心情好了许多。
她看向身旁的夜弦,温声道:“我送你回去。”
闻言,夜弦弯了弯唇角,微微颔首应下:“好。”
作别听霜后,两人便上了马车。柳素思量许久,从怀中取出那张画像,犹豫着开口道:“有件事,想请你帮我看看。”
瞧着她眉目间似有些许复杂神色,夜弦勾起唇角,缓缓开口道:“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听罢,柳素将画像展开,递到他面前:“你认识这个图腾吗?”
夜弦敛眸瞧去,目光忽而一滞,眼中顿时浮现一抹阴沉:“这画像是从哪里来的?”
见他情态有异,柳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明都城前些日子发生了一次动乱,据被捕的嫌犯供述,就是这个男人在幕后主使。”
闻言,夜弦似是深深叹了口气,顿了顿目光,看
着画像开口道:“不瞒你说,我这次来也是与这个有关。”
听得他的话,柳素似有若无的蹙了蹙眉头,心里隐隐泛起丝许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夜弦瞧着她关切的眼神,犹豫片刻,最终只笑意温和的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待有时间我再与你细说。”
见他眉目间虽挂着笑容,可柳素却暗暗感觉到这背后的事应该不简单。
“我来之前还在想,不知这次能不能见到你。幸好。”
听得他说罢,柳素不禁对上他清澈的目光,随即听他缓缓开口问道:“他待你可好?”
瞧着面前的男人眸中带着些许关怀之色,柳素微微敛起目光,淡淡扯了扯唇角,轻声应道:“蛮好的。”
然而她的神情却未能让夜弦信服。
看着她躲避自己的目光,夜弦似有若无的轻轻吸了口气,眼底隐约浮现几分不易察觉的疼惜。
他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弯眸柔声道:“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听得他温和的嗓音,柳素心里隐约泛起一丝酸涩,随即扯了扯唇角,抬眸露出一丝故作轻松的笑容:
“好。”
……
东市
暗卫在店门前翻身下马,快步往里跑去,门外的溪叠接过暗卫递来的奏折,连忙大步往茶室中走去。
“爷,有急奏。”
听得溪叠回罢,李彻接过他递来的奏章,眸中似是多了几分思量,随即将奏章递回溪叠手中,拂衣起身:“备车。”
见状,林妙仪也连忙起身,对一旁的田怜儿道:“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溪叠,怜儿家里就交给你了,安排人去照看一下。”
听得她的话,溪叠心里隐约多了几分不悦。何时轮到她来使唤自己了?
他淡淡点了点头,未有什么好脸色,随即转身跟上李彻往外走去。
马车行驶到热闹的街市间,速度便渐渐缓了下来,不多时忽而听得车外的田怜儿开口道:“李大哥,姨娘,你们看,那是夫人吧?”
听得她的声音,林妙仪便掀开车帘往外瞧去,一旁的李彻微微蹙起眉头,也抬眸看去,正见柳素与一个男人在馆驿门前说话。见状,李彻的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她怎么会在这?
林妙仪用余光瞟了李彻一眼,还不待她开口,便听得田怜儿率先喊道:“夫人!”
闻声
,柳素回眸看去,恰此时,林妙仪打开了车门。
李彻看了眼柳素,下一刻与夜弦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眉目间顿时蒙上一层冷霜。
“姐姐,你怎么也出来了?这位是……”林妙仪眸中似是多了几分惊讶之色。她从前见过这个男人,此人是明月楼的琴师,还曾到老太君的寿宴上表演过节目。
一旁的田怜儿仔细的打量了夜弦,心里不由得对柳素更多了几分嫉妒。
果然大家的小姐就是命好,总是有这么多完美的人围在她身边,让人心里怎么能平衡。
她眸光微转,随即笑盈盈的开口道:“这位一定是夫人的挚友吧?一看就和夫人关系很好呢!”
话音方落,柳素不禁将目光向田怜儿投去。她怎么会跟在李彻身边?
李彻心中虽很是不快,却也没有过分表现出来,毕竟此人现在也并非是能随意招惹的。
“才收到急奏,便在京中见到了南康王的身影,倒是朕消息闭塞了。”
听罢他的话,夜弦淡淡一笑:“豫皇言重了,是本王脚程快了些,还希望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两人一来一回,